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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受封(下)(2 / 3)

想活了么?

我严肃地道:“我绝不会轻贱自己的命。”

姒未殊的目光略向下移,看着我脖颈处,停驻不去。他的眸子温润清透,眼尾微垂,天生予人含忧带伤之感,此刻眸中悲悯流露,更显忧郁,如氲晨露,如笼薄雾。

他这般举止,不无轻浮,可目光却如湛空般纯净辽远,无片云之阴翳,无微尘之纷乱。

许久之后,姒未殊指了指我的脖颈,我疑惑地摸着自家脖子,倏然灵光一闪,问道:“公子是问这道伤疤?”

姒未殊点了点头。

我哭笑不得之际,心底涌出一脉暖流:他竟在关心我,没有嘲弄,没有戏耍。

此前,不论旁人如何述说,我仍对他心怀忌惮。此刻,悬着的心方落回去,心平气和地看待他。

放下戒备后,便看得清楚:一个人能善待亲人朋友,是因为爱和道义,一个人能善待陌生的人,是因为有一颗温热的、柔软的心。

上苍待他残酷而无情,给的是伤与痛,他待世界温柔且多情,还的是诗和画。

我没法跟他解释这道疤,便道:“不小心磕到的。”想了一想,又补充道:“我没想过自尽,从来没有。”

姒未殊看了我一会儿,低头写了段话,拿给我看:孤雁纵失侣,仍有九万里苍穹,乘奔御风,无往不至,但使一息尚存,两翼未折,天地万物皆可作伴。

我低头看了看竹简,又抬头看着姒未殊。我看得懂这些话,却不明白他为何写这些话给我看,问道:“公子的意思……我是失侣的孤雁么?”

姒未殊摇了摇头,写道:生而独来,死而独去,得与失皆寻常,失了伴侣,不孤独,丢了自己,才孤独。

我伸出手取过竹简,怔怔发痴:什么是孤独?没有正确答案,也没有统一答案,有时可以从这个答案中找到慰藉,有时可以从那个答案中得到纾解。就像河流的水,有千千万万条河道,可以从这里流出,可以从那里流出,总有出路。

我曾以为,得一知心知意、真情真爱之人,便不会再孤独,可我恋着慕星湖时,是孤独的,爱着姒仲禹时,依然是孤独的。因为他们不够好么?我想,不是。

爱情,从不是孤独的解药。

我似懂而非懂,似悟而非悟,呆了半晌,方道:“公子,这卷竹简可否送我?”

姒未殊微微颔首,我将竹简卷起收好。

过不多时,如意公主回了厅堂,家仆入内布菜,梅轻雪回来时着常服,脱冠绑发,闲适随意。宴罢茶话,主宾尽欢,梅轻雪与姒未殊对坐博弈,我陪如意公主说了会儿话,告退回屋。

回房之后,因书已看完,我左右无事,提笔画图,一画入夜,索性连夜制作出“机关轮椅”的草图。

机关轮椅,椅子两侧各加两副车轮,以手摇装置为驱动,座椅下仍为储物格,扶手处设暗器机关,右手处为锁箭,左手处为短箭,锁箭用罢可以收回,短箭需要用前填装。

此物不难,天未亮时便画好了,赶在出府上朝之前,我将之交予梅轻雪。他见图了然,不用我多言,道:“有心了。”

我言道:“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便当是我给公子赔罪了。”又道:“若是做成,不必告诉公子是我之意。”梅轻雪颔首道:“好。”

时入正月,大地回暖。

楚国地广物博,楚文化南北兼收、东西并蓄,自成一脉,既有周制之端正,又有蛮夷之狂野,既得巴蜀之神秘,又得吴越之浪漫。周礼以冬至为岁首,宜安神静气、韬光养晦。楚国则以正月初一为岁首,自腊月三十至正月十五,整整半月,举国大庆,极尽热闹,是为“过岁”,放诸郢都,更是南北两岸灯火不绝、歌舞不歇,一派繁华盛景。

晋国的正月,则嫌冷清,梅府的正月,更为冷清。

梅轻雪寻工匠依图制做机关轮椅,待造成后,姒未殊乘轮椅,亲自登门道谢,谢的人自然是梅轻雪,梅轻雪不点破,倒教如意公主颇为惊讶,直问:“夫君,你何时习得机关术?我怎不知?”梅轻雪但笑不语。

我见姒未殊用着机关轮椅甚是称心、爱不释手,亦觉欣慰。

正月初六,宗正部卿裴立奉诏而来,传达圣意,先表我之德,再彰我之贤,正式册封我为异姓公主,封号“采苹公主”,赐居牛金宫。

异姓公主史上并不多见,原因不出其三:一、为国家立下大功的未婚女子,特封公主,表彰其功绩;二、君王的私生女,因种种缘由,不便列于宗谱,故封异姓公主;三、和亲。

第一种原因最为罕见,第二种原因最为隐秘,十之八九都是因为和亲。

国家有和亲之需求,宫中无适龄之公主,君王便封异姓女子为公主,作和亲之用。但因为没有高贵的血统,异姓公主在和亲时,多半不被待见,有退婚者,更有甚者,斩杀来和亲的异姓公主以示愤慨。

我大抵可归为第一种原因,但晋王的诏书言辞极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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