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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澄阳公主(上)(1 / 3)

澄阳公主暂居寿安宫,温衡守在她身边,寸步未离。

行至福寿殿外,卫兵正要唱礼,刘恕摇手示意,询道:“里面情况如何?”

卫兵回道:“公子昨日离开后,温大人再未踏出过福寿殿半步,也不允人进去。”

刘恕道:“你们都退下罢,到外面守着。”众卫兵行完礼后,退至宫外。

刘恕叩门道:“桓之,开门。”

过得半晌,殿门方缓缓打开,温衡仍穿着昨日那身带血的衣裳,气味着实冲鼻得紧。

刘恕眉头微微蹙眉,语气里却是掩不住的关切:“你怎的把医倌也打发走了?”

倘若不是那日亲眼见过温衡和刘恕发生争执,或许我会一直以为温衡是个脾气好到骨子里根本没有“愤怒”这种情绪的人。不论何时、不论何地、不论对谁,他面上永远带着风轻云净的笑容,也永远是一副宠辱不惊,去留无意的闲淡模样。

可今日福寿殿的大门打开时,再见到他,人已非昨。

温衡生着一双美丽的桃花眼,眼角深邃,上眼重睑,弧线形如花瓣,收尾处略低于下眼睑的弧线,而眼尾微微上翘。他笑的时候,眸子弯弯如月,眼皮遮住了近半的瞳仁,模糊了黑白,尤显得眼神迷离,似醉非醉。这样的一双眸子,天生便带着几分风流多情。

然而此刻,他大半个身子隐匿在阴影中,脸上照不到光,也没有表情,眸子冰冷而空洞,连这双媚态天成的情眸,都显得格外肃杀、萧索。

温衡并未作答,亦未行礼,只退开了半步,目光落在地面上。

刘恕将门再推开了些,当先而入,回过身对我道:“进来。”

我抬腿迈进殿内,四下环顾,见所有窗户紧闭,因之气流不畅,甚是窒闷,便低头把襁褓的系带解了开来,将阿福上半身敞开,露在外面。

温衡的目光掠过阿福,转过身径自走向主厅左侧的房间:“过来罢。”

我当即追了上去,刘恕合上门后亦跟了来。我将阿福放到床榻上,摊开襁褓,搭了块帕子在她肚子上。温衡俯下身,在她手腕,脖颈处摸了会儿脉,尔后打开药箱,拿出针砭等物,又在她耳后、肚脐、脚背上取了些血,滴入碗中,调了些药剂进去,默不做声地捣鼓起来。

我抱起疼得哭不停的阿福轻哄,一炷香的功夫过后,温衡收了针砭,合上药箱,站起了身,口中飘出一句:“是血竭子。”言罢,便往屋外走去。

我见他半点儿对症下方的意思都没有,更莫提动砭施针,不由心急:“桓之,你既知晓病症,为何要走?难道不该马上治么?”

温衡身形一顿,终未多言,身影转瞬消失在门外。

我不知所措地看向刘恕,他背抵在墙上,头垂得极低,看不清表情。

我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之感,颤声道:“公子,‘血竭子’是什么?”

他沉默不语,过了很长时间,方慢慢地抬起了头,瞳眸中墨色干涸,凝固成块,像没有光泽和水分的石头一样,嵌在惨白的眼白中,瞧着渗人得慌。

“公子……”

他背过身,道了句“走罢”,不待我说完,已快步往殿外行去。我紧跟上前,牵住他的衣袖,不解又不甘地道:“公子,不再问问桓之么?”

他摇了一下头,手扶门闩,正往出走,忽闻得主厅右侧的房间里传来一个温婉优雅的声音。

“恕儿,是你么?”

刘恕放下手,转身行至声音传来的那间屋子门外,道:“姑母,是我。”

屋中人道:“进来坐坐,把孩子也抱过来。”

刘恕回头看向我,颔首示意,我当即走了过去,随他一同入屋。

温衡搀着一个女子自床榻上坐起,在她背后放了一个软垫,令她靠坐在床头,自己则在床榻边跪坐下来,垂首不语。

这女子应当便是澄阳公主了。

她的名号可谓是“响当当”,我在楚国时,带黎砚、赤贯、平安三人溜出紫府去听评人说书,可没少听到“澄阳公主”几个字,梁王都比之不及,不过多是些背地里的臆想和意淫,并非什么好名声。

她年少时因美貌而名动天下,求亲者络绎不绝,可耽到了三十高龄,仍未出嫁,甚至有人揣度梁王对这个亲妹妹心存绮念,这才故意将她圈在凉州,既不出嫁,亦不招婿。再后来,她为救温衡自损羽毛,又斩断青丝立誓此生非温衡不嫁,更是惹来无数非议和抹黑。

算来她如今已近四十,可瞧上去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虽说是刘恕的姑母,却更像是他的姐姐。

我和刘恕进来后,澄阳公主抬了头,循着脚步声望了过来。

她身着麻衣,短发过耳,不施粉黛,不缀金银,朴素至极,全无一位公主应有的架子。她生得很白,像每日清晨时从绵绵身上挤出来的羊乳,纯白中带着几点露珠。她看着我和刘恕,嘴角噙着一丝丝清浅的笑意,温柔沉默,观之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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