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瓷的话，凝着她娓娓说道的浅唇，面带笑颜，眉眼之间淡浮冶媚。
“你说罢。”裴尚珏凝视后微低眸。
沈瓷装作思索的模样，为难地唉了一声。“仙君，可若我说完了，仙君可就把我杀了？”
裴尚珏未应。
戛然而止之时，他就告诉她答案了。
沈瓷意料之中笑了一声，“我就猜到。”
“果然，命还是得掌握在自己手里。”
裴尚珏目光再落在她身上，望着她释然般笑的样子，心微动。
半晌。
“没说杀你。”
裴尚珏早已收回了目光。
沈瓷微愣，望去，他低脸弄茶，明亮烛火之下，映澈他高耸的挺鼻，棱角分明的下颚。连侧颜都淡淡萦着漠然的冷淡感。
有时候，沈瓷也不知为何，望着裴尚珏，总觉得这般高高在上的神，有着不为人知的孤独。
就如这玉灵阙，除了几个仙侍外，看上去到处生机盎然，不过门庭冷清，少许人往。大概也是裴尚珏性子的原因，素来不喜交往，和天帝的关系也十分僵硬。
裴尚珏是仙界之人，却又不似仙界之人，倒像是自成一界。
沈瓷一笑，“原来，仙君也会心软呢。”
沈瓷声刚落下。
“也没说不杀你。”裴尚珏道。
沈瓷刚弯起的唇角抽搐一下，僵在了那。
裴尚珏注意到了沈瓷的神色，他偏过了头，冷薄的唇轻微一扬，连他都未发觉。
妈的，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
无语咯。
沈瓷难得吃瘪。
沈瓷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要杀要剐，随便。就是可惜，仙君还得过好些日子才能杀我。”
“为何？”裴尚珏转过来时，恢复了往常神色。
“想要得到这百青玉髓，自然都得下凡历劫，仙君也不例外。”沈瓷道，“自古以来，历劫的人不在少数，偏偏无一人寻到。”
“所以仙君得带着我一起下凡历劫，我知道该怎么寻到百青玉髓，这方法嘛——”
裴尚珏望沈瓷，她眯眯眼算计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小狐狸。刹那竟觉得有些……可爱？真是荒谬。裴尚珏偏移了视线。
沈瓷再道，“肯定得等仙君跟我一起下凡历劫，我才能与仙君说咯。”
“仙君，不会强人所难吧？”沈瓷故意道，“仙君，我还想活。”
裴尚珏先未语，但望向沈瓷时，微微颔首。
“你最好别骗我。”裴尚珏应。
他同意了。
沈瓷得逞地笑的荡漾。
裴尚珏凝了一瞬，又移开了目光。
-
仙界天牢，摄魔板上，挂着另一位魔界之人。
谁曾想，魔界之尊，冥渊尘有一天竟也会被女人算计。
天帝陆淮封了仙术，将内力逆行的冥渊尘暂时封在这一方之地。
“陆淮！你趁人之危！”冥渊尘忍受着剧痛，吼道。
冥渊尘历劫几世，魔力大增，修为甚至高裴尚珏一层，所以今夜才能潜入玉灵阙。他没有料到曾经的枕边人，竟还有后招。
沈瓷的血有着剧毒，难怪冥渊尘从未见过这样的毒药。
沈瓷本身就是剧毒，但这样会损耗她自身的精血。她竟会恨他如此，这不该，这不该。本该是冥渊尘简单了解沈瓷的结局，怎么会变成他被反噬，落入陆淮之手。
冥渊尘问，“你们天界给了沈瓷什么好处，让她愿意这么帮你们。”
“沈瓷？”陆淮听见熟悉的名字，一时半会也没想起是谁。
还是身旁的神上官皓羽提醒道，“天帝，是被尚珏仙君劫走的魔女。”
陆淮恍然大悟，转眼望向狼狈不堪的冥渊尘，“哦！她啊。”
“说起来，她为了你，苦苦忍受了那么久的折磨，也不肯吐出一个字。我也不知她和尚珏做了什么交易，不过不管怎样，这也是仙界的事。都是对仙界有益，是谁都无妨。”
冥渊尘猩红的眸子散着煞气，堂堂魔尊怎会受如此屈辱。
不过冥渊尘认出陆淮身旁的上官皓羽。
上官楠裳的爹。
“不过是一介妖女，你们不会真指望她能说出什么话来？”冥渊尘沉着下来。
天帝陆淮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大笑一番。
“哈哈哈哈哈。”
“看来，魔界之尊，是不够了解枕边人啊。”
“冥渊尘，听我那神兵说，你口中的一介妖女，可是用了百青玉髓的秘密……”
陆淮故意说了一半。
他也不知那妖女后面说了什么。
冥渊尘难以置信地盯着陆淮，眉头紧锁。
不可能，沈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