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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1 / 3)

深夜,雷雨夹杂着狂风,炎夏骤然转凉,牢狱内更如冰窟般阴冷。

嗖——啪!嗖——啪!

麻鞭划破空气的尖鸣,抽打在身上的倏响,在豆烛的映衬下愈发阴森可怖。

“讲,因何杀人,从实招来。”

府衙大人半躺在太师椅,悠悠嘬茶,瞥向眼前已然是血痕遍布的嫌犯,拖着长声问询。

叶歆然被麻绳死死拘在木架上,鞭刑的抽痛令她大口倒吸着冷气,勉强挤出几个字:“我,我没有杀人。”

“啧,像你这般嘴硬狡辩的犯人,本官早已见过无数,可惜没有一个能逃过本官这双眼睛的。”府衙大人竖眉斜立,语气阴阳发诡,“白日里,衙吏和村民皆可作证,那间屋子里只有你和女尸,再无他人。”

“那屋门由内紧锁,莫非你想让本官相信,是那女尸死而复生,将门上锁吗?”

此时的叶歆然身心俱痛,原为高级法证的她通宵加班猝死,谁知竟从法证鉴定中心穿越至大玄朝,还与一无名女尸困囿密室,又被一群长衫旧袍、怒气冲天的人群围堵,纷纷叫嚷着“凶手凶手”,将自己扭送到了抚明县的衙门。

奈何这府衙大人是个只知结案交差,不探真相缘由的草包。面对叶歆然的辩解更是不管不顾,一声令下就将她落了狱,夜深时分亲自拷问,也只是想让她速速招写口供,认罪画押,为自己任职履历再多添一笔锦色,好继续高升发财。

素布裙经不起抽打,已破碎成段,伤口渗出的鲜血早已浸湿衣裙,叶歆然从小到大,哪里受过此等刑罚。若换做旁人,恐怕早已不堪痛苦,被迫认罪。府衙大人向来也是如此行事的。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次却碰上了个硬钉子。

“我没杀人,我不认罪。”叶歆然牙齿咬出了血,哪怕抵上自己的性命,她也不能当这替罪羊,污了高级法证的职业信仰。

见她软硬不吃,府衙大人很是不耐烦。

明日悬镜司就要派人来此巡查,他可不想落个悬案未决、尸位素餐的罪名。在悬镜司的人来之前,无论如何都要拿到叶歆然画押的供书。

他抬眼朝狱吏使了个眼色。

狱吏领会其意,取来浸了盐水的麻鞭,恶狠狠地抽打着空气,狞笑着一步步走到叶歆然面前。

叶歆然攥紧拳头,眼中的怒火恨不得将这狗官碾碎:“你,你这是,屈打成招。”

“屈打成招又如何,你一介女流,能奈我何?”府衙大人气得脸发白,指使狱吏继续打,打到招认为止。

蘸了盐水的鞭子剌着厉鸣掠向叶歆然,她的肩膀瞬间洇出一片鲜红,盐水浸入伤口,钻心的疼痛令她双耳发蒙,眼前阵阵发黑。

三鞭过后,她已然不省人事。

冥冥之中,黯淡昏沉的黑雾里逐渐泛起水潋,叶歆然发觉自己正不受控制地坠落,失重的恐慌令她猛地睁开眼睛:

白炽灯的光蛰得发痛,环顾四周,她又回到了熟悉的化验室。

【滴滴滴,叶主任,您已打卡成功,欢迎上班】

门口的摄像头已完成人脸识别。

火燎般的疼痛从身体各处涌了上来,叶歆然趔趄走到镜子前:几缕布条勉强能看出是裙子,血污混在一起,早已看不出裙子原本的颜色,新伤叠旧伤,肩膀上的伤口尤为触目。

她打开门,外面是一片虚无,像是被看不到的巨物阻隔,无法踏出化验室半步。

直到看到无影灯下放置的一块布料时,她才彻底意识到这绝非简单的梦境——这是那具女尸的衣物衬带,但不知为何会到了这里。

这或许能救我的命,叶歆然顾不得疼痛,龇咧着嘴,费力拉开抽屉。

刚想取双手套,头上竟突然下起倾盆暴雨,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将叶歆然拖进了门外的虚无之境。

转眼间,又回到了刑房。

“唷,醒了?”府衙大人以为她故意装昏来拖延时间,便用冷水将其泼醒,走到她面前笑里藏刀地恐吓,“姑娘,本官给你指条明路,是乖乖认了,你痛快,本官也好交差,不然等明日那位绝情无心的悬镜司少司命来了,你遭的苦,比这多百倍。”

“呸。”叶歆然朝他脸上啐了口血水,冷笑道,“休想。”

此举彻底惹怒府衙,他直接掰开她的手指,不顾其挣扎,强行在供纸上摁下血手印,挥手把叶歆然关押,待明日应付完悬镜司,再拍板发落。

牢房瞬间回归死寂,月光惨淡,银斑微颤,好似明日菜市口的狗头铡刃。

叶歆然蜷缩在牢房一角,捏着刻有【法证鉴定中心叶歆然主任】的金属铭牌,目光呆滞,神情绝望。

方才被冷水浇醒时,本应该在化验室的铭牌变成挂坠,跟着她一块来到这里。伤口的鲜血浸布金属纹路,发出脏臭味,可是她仍将其视作宝物,小心擦拭干净。

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够证明自己的东西了。她抚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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