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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奥林匹克与民俗学(1 / 3)

忍受着细碎的交流声不断钻进耳内,基娅拉眼皮微微颤动,逐渐从沉睡中醒来。

颈下是柔软的枕头的触感,睁眼便满目是洁白的天花板,她尝试着动了动手,不出意外中弹的右臂还是全无知觉。尝试着支起身子,基娅拉看清了周围的布置:病房,还有一个坐在陪护椅上,头伏低倚靠着她已经睡着了的蓄着黑色长发的脑袋,现在已然被她的小动作惊醒。

室外明亮的光线全无阻拦地走过敞开的窗,在被拢向一边的浅色窗帘和木质铺地上投射出一片光斑。莫妮卡揉了揉眼睛,凑上前搀着基娅拉摆正姿势,如释重负地惊喜道:

“你可终于醒了。”

在她的介绍中,基娅拉已经昏睡了近两日。医生在她被送达的当日下午给出了伤者脱离生命危险的申告。莫妮卡拨出电话,不多时,与之对应的铃声自门外响了起来。

迪诺中止了和家族成员的议事,温和地将对方遣离,跨出半步探身进房间挥了挥手:“嗨,我已经来了。”

“刚到的时候你们都在休息,就没有打扰。”他解释着,顺手合上了病房的门,从墙角抽过一把凳子也在病床边坐了下来。

彭格列和加百罗涅收到消息的时间点不比击剑俱乐部的公关部门更早。将基娅拉送到医院的热心人坚持自己只是行车路过,他提供的行车记录仪也有力地证明了他的清白。而西西里警方调取了道路的监控,录像中竟整夜未见一人,只有雨水滚在空荡的路面以及兀自跳动的时间,直到热心肠的路人驶进,他前端方如同无中生有出现了一个女人横倒在血泊之中。

这类疑似灵异的事实不能被作为证据拿在外明说,警局只好以“团队作案、黑客攻击了监控系统实施替换录像的操作”这样的猜测记下一笔。前后经过放在莫妮卡和迪诺眼中,他们自然而然被启发出了全然不同的思路。

“幻术?”彼时莫妮卡没忍住失声,“能骗过电子摄像的幻术师,世界上能有几个?”

同样观看完视频的迪诺沉默着摇摇头。

来自官方的调查进度停滞不前,昏迷了一天的基娅拉又无法及时给出证词。送诊当日韦扎利教练前来探视,在紧闭着门的手术室门口把怅然的气叹了又叹。俱乐部在召开的发布会上只作出了确认事故属实的声明。加纳许三世没有时间亲自探病,但纵容了莫妮卡在卡塔尼亚长久的停留。围绕着事件的相关者们都咀嚼着沉默,在沉默中不断交换深重的压抑与烦躁。

基娅拉静静地听他们介绍了自己受袭后发生的种种,总结说:“虽然我不知道幻术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不过你们的猜想应该大致无误。对方自述,他是冲着‘杜尔’这个姓氏、冲着彭格列来的。”

将思路一点点拉回失去意识前最后的那个雨夜,她慢慢地从记忆中开始剖出关于袭击可用的一切细节。落地后如咆哮一般的天气、从机场到那所她知道位置的旅店途径的路线、戴着黑色口罩压低了帽檐的袭击者、他单方面讲述的过往恩怨,以及对方兴许来路可查的改装越野车和霰.弹.枪。基娅拉没有遗漏对方口中呢喃的“上帝眷顾”。“虽然对方的言语组织没有什么逻辑上的问题,”她介绍说,“但我总潜意识觉得他的精神状态并不太正常。他在过程中提及了‘神明’‘上帝’之类的定义,认为自己的复仇事业受到了超自然力量的帮助。”

莫妮卡和迪诺对视一眼,产生了一些心照不宣的猜测。

“也许可以循着杜尔在巴利安时期,参与处理过的地下人体实验供货线路这条线索,去尝试能否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迪诺说,“不过如果确实这样的大方向无误,那么在卡塔尼亚警署的立案最后一定会不了了之。在事件被确认足够提升到家族间事务的高度之前,我很可能只能以朋友的立场提供相当有限的帮助。”

“我会把前后因果转交给舅舅。”莫妮卡保证,“无论杜尔先生过去采取了什么样的处理手段,对方确实打破了约定俗成的准则,把恩怨扩大到局外的无辜者,这就是对于彭格列的蔑视……怎么了?”她半道咽下了还未说完的话,看着面上异色一闪而过的基娅拉。

“说实话,在长久的潜移默化中,我对世俗法律和公序良俗的认知已经近乎全部跑向西西里地下的潜规则了。”基娅拉不自然地眨了眨眼,试图用俏皮话消解掉自己即将说的内容会带给朋友们的失望,“如果我与你们走得那样近,享受着过程中的福利,而在有人以兄长和彭格列为目标时,又一抽身,标榜着自己‘局外人’的身份,这么做只会给自己带来不安和愧怍。”

“所以说,在那一夜听到对方行凶的理由时,比起因为无辜而感到的愤懑,我心里却莫名地有了一种并不意外的感觉。”莫妮卡将要脱口而出的反驳被打断了,基娅拉从病房的被子下抽出未被挫伤的左手——上面被擦破的创口都得到了妥善的处理和包扎——拍了拍好友的手心,正色道:

“当然,谢谢你,莫妮卡。也请替我转达对加纳许先生和彭格列的感激。对方不一定选择收手潜逃,如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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