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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书(1 / 3)

此科过后,功名已稳,和离要趁早。

燕娘提了,却听人嚷着头疼,语气里带着两分撒娇的意味。

也跟着头疼,都是自己之前惯的。

让静言去请个擅治风寒湿热的大夫。

哎,别误会,倒不是心疼这厮。

是暴风雨来临前卸磨杀驴的宁静。

另外她心慈也不代表她手软。

当然是要趁他病,赚他钱。

如今已经考完了,拿就卖卖卖!

能卖的全部卖,所有的统统打包了卖!

关于陈安陈的头疼是真有两分。

但也不至于请大夫。

主要是他换了地方,睡不好。

睡眠不足又加上连轴几日的急智,让体力透支过甚,方才显得人很憔悴。

当听到和离二字的时候,就料想应是夫人又不知吃了哪处的醋,又得哄她才好。

装病请大夫不过是他耐心耗尽,以此借故拖延一两日,好先让他先清静清静。

谢安陈被扶进卧房再次洗漱,一头扎进热水里,等再露出水面时,脸上全是冷漠疏离。

和离?呵,笑话。

若这和离书一出,那陈世美的名号此生必将如附骨之疽长相随。

和离是不可能的!谢氏没有和离,只有丧偶。

日子过得好好的,为何要闹着和离?

可是被她瞧出什么来了?

扪心自问,自己对她确无半分儿女私情,只当家人一般敬重相待。

即便是他高中后,也与她一辈子锦衣玉食的庇护,报答燕家的再造之恩,难道给予一个谢夫人的名分还不够?

思来想去,谢安陈觉得自己并不亏欠燕家什么。

又想,到底还是村里无知妇孺,整日闲着无事就争风吃醋,罢了,明日睡醒了再哄哄她吧。

思毕,收起了嘲讽的心绪,头重脚轻地上床补觉。

满床温馨是他喜欢的独有的味道,很令人安心。

不知是不是药效太过,还是真积劳成疾,后半夜果真烧了起来,浑浑噩噩的他陷入沉梦。

梦镜里,他看见了自己如何参加殿试,如何金榜题名高中一甲。

寒门学子龙门一跃,得中探花一席。

真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接着他被破例与状元齐封从六品入翰林院编修,京中留守两岁,后又因他殿试的策论有提到治水之策给天子留下印象,李尚书借势举荐他为赈灾特员,南下治水。

途中发出了不幸,燕娘为救他落水的娘而亡故。

当时他被崴脚的李姑娘绊住了身,没有及时伸出援手,等他反应过来时,一切已晚,只在暴洪中留住了谢母的尸身。

事后,李尚书府趁机拉拢他,意图结亲,要将李姑娘许配给他续妻。

一边是看似提拔他的恩人,一边是昔日当做妹子对待的人,但这如何能混在一起?

且他刚刚丧妻丧母,身上不仅有孝还有诸多公务,只想用心解决这危害两岸百姓的水患之灾,用公务繁忙无暇顾及儿女情长推辞了。

时光荏苒,两三载转瞬即逝,那李府被拒绝后只当他是知恩不报,便将他的功劳都算在了李策头上,又将李策治理的决堤区域记在他名下。

政绩评审还没到,罢官之令从天而降。

而他从两袖清风的那个谢大人,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贪官污吏,如过街老鼠。

断断续续的噩梦一直到次日下午,方才惊醒。

眼看四周是熟悉的场景,谢安陈暗自唏嘘:

还好,一个噩梦罢了。

他还是那个前途无量的谢郎。

迷糊之际,又听着外面的动静。

她们在说如何挂画。好似赏的是他花朝节作的兰草图。

启声唤来的是书童,他问夫人呢?

静言:夫人在变卖家产。

好歹跟在谢郎君身边多年,静言没有明着说这话,只说四宝店的掌柜对他的画出了开了个不错的价,但夫人没出手。另小声提示说房子可能即将转租,看样子是要搬家。

听得起身的谢安陈有些狐疑:

夫人为何这般急着搬家?要搬去哪里?

想着梦境里的救母而亡的燕娘,谢安陈生出了一丝愧疚,打定主意要好好待她。

燕娘又得了几百两银,心情不错,听闻人醒了,继续平静而和睦地一起用餐。

夕食后,燕娘递出了一物,对人道:

“这是和离书,你落名即可。”

谢安陈:???

他没有接。只吐了漱口的茶定定地说:“夫人,我会高中的。”

这个也是他入赘时许下的诺言,一定会让燕娘成为官夫人。

此科必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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