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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1 / 2)

“燕辞单!你疯了吗,为了追求你那什么鬼的文学艺术,连家也不要回去了?”电话那头的吵嚷声刺痛着燕辞单的耳膜,他下意识地把手机从耳边拿远了些。

“姐,我几年前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和他们发过誓了。”燕辞单耐心地在电话这边劝着远在中国的燕辞双。

“你别和我说这些。八年了,辞单,我当时说过最多给你八年时间在国外闯荡。爸爸妈妈不管你,是他们的事。但我不能就这样放你在外面。”燕辞双的声音颤了颤,低声说,“还有,我听说大伯的事情了。”

就在今天早晨,燕肖文阿尔兹海默的病症突然发作加剧,被诊断为晚期。

八年前,燕辞单背弃自己原本所拥有的一切。奋不顾身地孤身一人来到意大利找燕肖文,请求他的收留。

燕肖文是国内有名的小说家,成名后便早早定居到意大利,之后就不再进行创作,舒舒服服地安享晚年。

现在国内小有名气的作家乔榛秦,也是他以前一手培养起来的学生。

但其实六年前,燕老先生就有相关症状的发生了。这些年来一直都是燕辞单在身边忙紧忙出地照顾他。

当年燕辞单单枪匹马带着一腔热血,来拜访这位闻名已久但未曾见过面的大伯时,就已经在他面前保证会照顾老了后的他。

所以这些年,燕辞单也没有什么怨言。燕肖文不仅交给他很多文学方面创作的指导,还全全包揽了燕辞单的生活起居费用。

当然,燕辞单这些年也不是毫无作品。但只是都是小石子扔进水里,冒了个水花便销声匿迹罢了。

平日大多时候,他会出去欧洲各地游历,去感受当地的风土人情,深入了解他们的生活起居。或是更多地去山水秀丽的地方带上一整天,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带把小椅子坐着,手上拿瓶啤酒。

但随着燕肖文病情的加重,这一两年给燕辞单寻找灵感的时间变少了。他每日来往于私人医院和燕肖文的别墅,坐在书房里的时间也大不如从前多。

因为老人家的病,他的创作风格也跟着有了明显地改变。从以前的不羁洒脱转向安静沉寂,有时还参杂着些忧郁的元素。

“我坐在窗边,问月亮不解的谜题,云层却遮了它的脸,风愈发大了。”这是燕辞单日记本扉页的引导语。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扉页文字留下的纹路,伸手拢了拢大衣的领子。被风雪吹得麻痹的神经,因为燕辞双的话而有了刺痛的感觉。

“我会照顾他的。”他半晌仅吐出一句话。

“那他走了以后呢?辞单,大伯虽然没有子女,但不代表他会把财产留给你。”

“他说过,他会把财产都捐给慈善机构。”

“那你呢?靠着你写的那些诗,能在欧洲混到口饭吃吗?辞单,别固执了。”

“到时候再说吧,姐。”燕辞单听得心烦,没等对面出声就挂了电话。

燕肖文前几个年在床头,趁着意识清醒的时候把很多事情都和燕辞单交代清楚了。

老先生明确地告诉他,等到自己去世时,大笔的财产不会留给他。

“你要真的靠这条路闯出去,得凭你自己的本事。沉淀了这么些年,有没有结果的可能,你自己心里清楚。诗人,不是靠金钱堆出来的。否则,字眼里面的东西就没了该有的灵性。”

燕辞单揣摩这句话揣摩了很久,已经早早烂在肚子里了。不管以后是穷到在马路上露宿街头,还是只能像失败者一样回国去像父母服软,他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特雷维喷泉的雕塑上挂满了雪花,但是定格住的身形,不会因为寒冷刺骨的风而移动半分。空白的眼珠里折射出的不仅是百年的历史沧桑,还有看遍人间百态的淡然。

抛一颗硬币,叮当作响之后,留下的是明天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兜里的电话又在作响,是乔榛秦打来的。

“喂?”

“老师他怎么样了?”沉稳的男声从耳边传来,语气里有几分着急。

“晚期。”

“我明天的飞机,来意大利,你要不要来接我。”

“嗯。”

“别太担心。”乔榛秦听出了燕辞单短短几个字里的心事,安慰道,“等我来了再说。”

“好。”

燕辞单挥手招了辆出租车,回了别墅。

家里的管家见他浑身湿漉漉的下车,连忙上前嘘寒问暖:“怎么了这是?要帮忙准备热水洗澡吗?”

“不用,谢谢。”燕辞单敷衍了一声做着表面功夫的管家,快步上楼回了房间。

他拉开抽屉,从信封里拿出一张卡。这张卡是这八年来自己存的积蓄,他打算拿一半出来给燕肖文当做八年的谢礼。尽管燕辞单心里清楚,燕肖文会很讨厌他以这种方式汇报自己,但是他目前实在没有一样拿的出手的作品去证明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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