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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留步(1 / 2)

描骨坊是做生意的地方,平日里最讲究个和气生财。

整个描骨坊装饰得清雅得宜,其间挂着几幅江醉墨画的话本插画,每过三月便换上一波新的。坊内圆靠木椅皆铺着柔软舒适的毛毡,若是买完几本话本后想在坊中小坐,亦有清茶小点相奉。柜台上摆着一只林藏樾请司野阎王定制的木刻招财猫,刷成林小胖的花色,放在正对门口的位置左爪子上下勾晃,憨萌可爱。

此刻,木刻橘胖的前方坐着的却不是正温柔煮茶的蓝挽苏,而是一言不发的鬼帝寒昭烬,正看着站在厅堂正中醉眼不服的林藏樾。描骨坊里黑压压站了十几个司执殿鬼吏,个个屏息敛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鬼帝与孟婆一直没有说话,霜冷黑眸对上流光杏目,针锋相对互不退让,火药气味浓得厉害。

寒昭烬的目光不经意往大开的门外瞥了一眼,手肘撑住膝盖倾身向前,阴沉眸色从上目线透出:“孟婆大人今夜是否去过司录阎王殿?”

“陛下,你看不见我被软禁在描骨坊么?”林藏樾抱起双臂轻轻翻了个白眼,“被冤偷魂,禁足坊内,我为不妨碍御神与司察查实真相已经足够配合,连自家掌柜无辜遇刺都暂且隐忍下来。怎么现在连觉也不让睡?”

七殿下正巧在此刻走进描骨坊,听到林藏樾这句话,脚步一顿温声安慰:“林姑姑先不必动怒,确是司录阎王殿来报司吏阎王,说了尘阁阁主遭人毒手现已魂散。”

“是么?”林藏樾转身看着七殿下和他身侧一同前来的曲敬谣,“既然七殿下和曲大人都来了,我倒要听听这件事到底与我有何相干。”

曲敬谣走近,闻到林藏樾身上浓重未消的酒气后皱起眉头:“你喝了多少?”

林藏樾的气势弱去几分:“不记得了……”

曲敬谣点点头:“确实喝多了。”

寒昭烬却不依不饶:“司吏大人与本座都目睹你从了尘阁里逃出,还能有假?”

林藏樾看回寒昭烬,鼻息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陛下,这世上作假之事多了去了。”

七殿下走到林藏樾身旁,温和道:“姑姑稍安勿躁,今夜姑姑是否真如鬼帝所说去过司录殿的了尘阁?”

“了尘阁?司录殿?”林藏樾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面向噤若寒蝉的司执殿鬼吏道,“殿下问问司执殿鬼吏,我今夜干了什么,是否出过描骨坊半步?还是说殿下觉得司执殿失职,没能看住我?”

七殿下侧过脸与她一同看向司执殿鬼吏。

为首的司执鬼吏顶不住压力,扑通一声跪地:“殿下,我们今夜一直守在描骨坊外,看到孟婆大人在她房中喝酒,喝醉后便倒下睡了,确实没有见过林大人出描骨坊。”

林藏樾没好气地看向七殿下和寒昭烬:“殿下和陛下都听清了?我能回去睡觉么?赶紧散了吧,天都快被你们折腾亮了,奈何桥每日还要供例汤呢。”

她抬腿就要往阁楼走,又听到寒昭烬冷冷道:“孟婆留步。”

林藏樾皱着眉头转过身,用不耐烦的眉眼无声询问您还有何贵干?

寒昭烬慢悠悠道:“了尘阁阁主魂散,上万生魂被偷。寻出真相乃本座分内事,如果孟婆果真如你所说问心无愧,平白被冤,即刻便随本座与七殿下去了尘阁,今日我们便将此事查到水落石出。”

林藏樾思索片刻,答应得很痛快:“好。”

寒昭烬站起身往描骨坊外走,路过七殿下与曲敬谣时不经意道:“殿下从何处得知了尘阁今夜出事?”

七殿下看看描骨坊中的鬼吏后,与寒昭烬一同走出描骨坊外,才沉下声音道:“司执殿鬼吏去向谣儿禀报了尘阁阁主魂散一事,我在旁刚好听到。”

寒昭烬眉尾立起:“你昨夜一直和司吏大人在一起?”

“是的。”七殿下看到鬼帝神色不对,忙急急接着解释,“但我没有做对冥神僭越不敬之事,我们只是……”

“庚川,本座无意过问你与司吏大人的事。”寒昭烬看了一眼一旁低头不语的曲敬谣,将手负于身后继续向前。

走在他们身后的林藏樾仍是一脸宿醉不爽,但在无人发觉时,葱白手指暗暗攥紧。

一番耽搁,天已经蒙蒙发亮。

许久未现身的鬼帝与天界七殿下同行本就足够惹眼,加之被禁足在描骨坊的孟婆一身染着酒香的雪衫走在黑压压的司执殿鬼吏间,更是惹得早起鬼魂的目光偷偷溜过来刺探。

寒昭烬一路都未再发一言,殷红眼眶在苍白的轮廓中沁出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森。七殿下的脚步稍稍慢了几分,悄无声息地落在曲敬谣身边,与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的司吏阎王并肩前行。习习晨风间,林藏樾的神色逐渐变得清醒凝重,又隐于尚且还需要费些时候的晦暗中。

去司录阎王殿的路,林藏樾昨夜已经从阴庙走过一遍。她昨夜确实去过司录殿了尘阁,但却不是去杀了尘阁阁主的。可为何那假扮自己的人为何要选在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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