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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息怒(2 / 3)

犹豫间看到一旁还没有刷的熬汤大锅和马勺,顿时下了决心:“……嗯。”

酆都南城鬼市其他店铺小贩早早收摊打烊,唯有描骨坊内还燃着通明的灯火。

阿弥、漓九与蓝挽苏忙到深夜,终于理清了预售登记簿上数不胜数的鬼魂名册和功德定金,对着即将到账的大笔功德,三人累得笑着哭。

蓝挽苏的嗓子哑到只剩一点微弱气声,手中抓着算盘:“两位鬼吏大人请先回舍歇息,剩下这些奴家明日整理。”

今日来的鬼太多,描骨坊内又变得狼藉一片,漓九估计蓝挽苏一人收拾残局实在费力,对阿弥道:“我留下帮蓝掌柜收拾描骨坊,你回奈何桥看姑姑那边如何了,顺便与她商议下一批话本的印制数目。”

阿弥的浑身酸疼得直不起来,反手锤着腰背:“也好,明日来坊中预定话本的鬼许会更多,早些收拾停当,蓝坊主也能早些休息。”

蓝挽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坐在椅子上欠身谢过。

阿弥撑起精神走出描骨坊,心中牵念孟婆独自在奈何桥头是否忙得过来。

虽然时辰太晚,就算他快马加鞭赶回去仍需近子时才到桥头,但还能帮姑姑刷刷锅碗,收收纸笔。

这么想着,阿弥加快脚步一路出了酆都城门,沿着忘川顺流向前。

星光越来越淡,阴风渐凛,他终于看到远处奈何桥熟悉的赤红灯烛。再往前走,便看到林藏樾坐在窄桌前的剪影。

子时已过,桥头没有鬼排队领汤,姑姑没在写文也不回孟婆庄,还坐在桌前等什么呢?难不成是出了别的事?

阿弥心里一惊,两眼紧紧盯住林藏樾向她跑去。

等他真正靠近了,不过看了一眼,当即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下了。

没有笔墨纸砚,只有四个油纸盛着的下酒小菜,空酒坛上“见青山”三个字阿弥看一眼就觉得自己晕到神志不清。

林藏樾坐在窄桌一头,神色无异,但另一头趴着睡得鬼事不省的鬼帝寒昭烬。林小胖在鬼帝身边蹲着,猫爪不时在他顺着肩背散下的乌发里抠抠索索。

阿弥傻眼了:“陛下这是喝了多少?”

林藏樾抬起左手扶额:“一口半。”

“一口半?可是这里有三个见青山的空坛。”

“我喝的。”林藏樾语气平淡,“好酒。”

阿弥瞳孔地震了,他的鬼生中从来没见过喝了三坛见青山还能正常说话的人或者鬼:“姑姑没醉么?”

“当然醉了。”

“那姑姑怎么还在这里?鬼帝陛下又为何在这里?”

“鬼帝醉酒,留他一人在奈何桥头太不仗义。”林藏樾面无表情地举起自己的右手,皓腕间紧紧绕着几圈倒刺满布的龙鳞鞭,咬牙切齿道,“而且,你看我走得了么?”

右手泛出淤青,瓷白手腕已经勒出深红圈痕和点点血迹,只要她稍微一动,龙鳞鞭便会如毒蛇般缠得更紧。

阿弥:“……”

酒劲和怒气一起上头,林藏樾差不多快气疯了:“我现在要是用空酒坛朝寒昭烬后脑勺来一下,你说他会发现么?”

看到林藏樾完全不像开玩笑,甚至左手已经提起酒坛,阿弥这回信了这三坛见青山确实是林藏樾喝的,否则自家姑姑绝不可能这么勇。

他忙拦住林藏樾的坛子:“姑姑冷静!陛下应当无恶意,要不让我试试能不能解开?”

阿弥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触碰龙鳞鞭,倒刺冰寒锋利,他慢慢用手指摸索着,生怕触怒了这杀伤力深不可测的法器。

谁知这龙鳞鞭只不许林藏樾自己解开,阿弥提着一万颗心,战战兢兢把龙鳞鞭从林藏樾手腕上顺利解下来。

林藏樾马上起身去拿熬汤的大马勺,满心只想给这喝多了就瞎绑人的寒老六一勺子。

阿弥慌得趴在地上,双手扒住她的脚踝:“姑姑三思,鬼帝陛下好歹救过您,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一勺子打下去容易,鬼帝酒醒之后整个奈何桥担待不起!

林藏樾用力拔了两次腿没有拔.出.来,她正要加点冥神威压,却看到阿弥五体贴地抬头恳求:“姑姑,算阿弥求你。放过陛下吧,他一口半都能醉成这样。”

阿弥素日懂事能干,他这个可怜巴巴的样子让林藏樾心软了:“罢了。”

“多谢孟婆大人开恩。”阿弥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看孟婆姑姑确实暂时放下了暴力的念头,才慢慢松开手。

“你把他弄回太阴殿。”

“姑姑呢?”

“我回家睡觉。”林藏樾看都不看往前走。

阿弥急了:“姑姑走错了!那边是奈何桥。”

林藏樾直接回头调向,总算走对了方向。

还没走出几步,她忽然再次折回,一把拎起看热闹的林小胖,在橘猫的吱哇乱叫中再次走远,气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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