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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1 / 2)

花满楼临江而建,南面是整个汴京最熙攘喧闹的长安街,北面就显得稍微僻静一些。

沅娘当初在江岸边上隔了块地方,本来闲置着没有用处,自打姜落姝来了之后,这块地方就成了楼中姑娘们念书学艺的小院。

她初来乍到,沅娘明面上能护着她,暗地里却防不住其他清倌的心眼刀子。

是以在姜落姝提出要教大家识字念书时,那些清倌更多的是觉得她瞧不上她们,仿佛清倌识文断字是件令人羞耻的事情。

而这种羞耻,远大过于旁人拿钱消遣她们。

她从不强人所难,她们不愿学,她就自己在院子里念书。

对于她们使的绊子,通常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久而久之,她们竟也真的愿意来学了。

姜落姝才刚退烧,知晓自己现在不能任性,出门前乖顺地添了件外衣。她在楼里没什么想去的地方,除了自己的厢房,多数都是去小院坐着。

沅娘看姑娘们都乐意念书,特地央了姜落姝每两日授一次课。

今日正好是授课的日子。

方才温玉告诉她,沅娘顾及她的身子特地免了今日的课次,所以姜落姝也仅是想去江边吹吹风。

可她没想到,院子里零零散散坐了不少人。

她们温书时格外认真,姜落姝不想去打搅她们,转身去了别处。

街上似是有什么游乐会,姜落姝逆着人流,近乎是魂不守舍地凭着本能向西而行,期间有人不小心推搡了她一把,她趔趄了几步,终于恍惚般地清醒过来——

今日不是二月初八。

即便到了刑场,她也见不到他们最后一面。

姜落姝衣衫微乱,任由行人擦肩而过,在她垂眸之际,忽地听到身后有人唤了一声,“渺渺。”

很快就淹没在嘈杂声里。

不是爹娘。

也不是阿兄。

姜落姝无甚情绪地扯了扯唇角,随即继续往前走。

她走得越来越急,身后的声音也越发清晰,直至一只温热的手握住她的腕骨,不由分说地带她撤离了人群,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

她只是低着眼,挣了挣来人的手,没挣开。

“还请殿下自重。”姜落姝抬眸。

裴寂低着头,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面上的情绪平淡至极,过了片刻收回手,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人流拥挤,眼下除了这狭窄的角落倒也是无处可去了。

姜落姝往边上挪了一步,尽量与裴寂保持着距离。

“你昨日不该去太尉寿宴。”

裴寂忽然出声。

“是我给殿下添麻烦了。”

姜落姝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平静回道。

“林甫防备心重,即便你孤身一人前去赴宴,他也不见得会放下戒心。”裴寂转身,垂眸看她。

“明知是兵行险着,为何还去?”

姜落姝淡然一笑,“不过是趋利避害罢了,我相信殿下比我更懂这个道理。”

自相遇以来,她嘴里就没一句实话。

裴寂眼中倒映着她端静的侧容,无声地转了几转扳指,倏然很轻地叹了一口气,“孤送你回去。”

“不必劳烦殿下了。”

姜落姝端正地施了一礼,“昨日恩情,便当作殿下偿还我父多年的教导之恩,如今我与殿下身份有别,还是不要来往的好。”

“身份有别、不要来往?”

裴寂声音很轻地将这几个字反复碾碎了、组起来,他的身量极高,就显得这个角落更加逼仄狭小,此时他不急不缓地靠近,几乎是整个阴影都拢住了她,带着一点儿难以言说的压迫感。

他进一步,她就退一步。

直到姜落姝整个身子抵在墙上,再不能退避分毫。

裴寂才在她面前站定。

“渺渺从前把孤捡回家时,还不是这样待孤的。”

这语气没来由的,像潮湿的雨雾,显得可怜。

姜落姝眼睫颤了几许,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他,那双被春雨浸润的瞳仁,漆黑淡漠,看不透情绪。

随后,她的视线很轻易就能被他额角的伤口吸引。

他都已经是太子了,这偌大汴京,能伤他之人委实找不出几个。

不知为何,姜落姝此时倏地想起昨夜那场梦,阿兄在祠堂里反问她——

他好歹也是个皇子,用得着你来同情他吗?

她再度对上裴寂的视线,语气很轻,却又很坚定,“狼窝里,是养不出兔子的。”

姜落姝幼时极喜欢漂亮的东西,兴许是那会儿被裴寂的美色.诱惑,才忍不住替他在父亲面前求了一次。

那时话说得冠冕堂皇,但多少存了点自己的私心。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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