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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1 / 3)

林家的那个又跪着呢!”

“哪个?”

“林辞。”

“就欢春楼出名的那个。”

一听欢春楼三个字,茶馆内女人的哄笑声一片。

小茶馆的人不多,大多数都是找不到活儿的、闲来无事来消遣的、借酒消愁的人,总之就没几个正经人。

上个月还有个说书先生来吸引客人,可这个月说书先生不干了,破旧茶馆的客人越来越少。

老板习惯了这种生活,她笑呵呵地跟客人打趣完,扭头就看见了临窗的一个女子。

长相很是精致,体格也比寻常女子单薄了些,黛青色领袍衬着她袖口下的手腕愈发苍白。

这女子来这里,不喝酒,也不和其他人一样打趣,每次都端着一本书,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

像幅画儿似的,只是这脸色,惨白得要命,跟要英年早逝一样。

想到这里,老板呸呸呸了几声,忙着招呼客人去。

“客官,茶来了。”

茶水一端上来,几滴飞溅出来的茶水洒在黢黑色的木桌上。

苏谨卿捏着书的手指一紧,从袖口拿出手帕,先围着茶杯擦了几圈,又将木桌上的水渍擦了又擦。

那力气像是要剥掉桌子一层皮一样,老板在远处看得眼皮直抽抽。

擦干后,苏谨卿拎着手帕往桌侧下探了探,扑了空,她看向窗外,脸上隐约能看到懊悔和怀念的神色。

即使已经过了一年,她还是有些恍惚,明明去年的春节她还在医院值班。

苏谨卿还记得那天查完房,走廊窗外升的烟花、楼下马路上的车辆行人。

只是,下一秒她就失去了意识,再睁眼就已经到了这里。

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女尊男卑的世界。

一个连垃圾桶都没有的地方。

轰隆一声,乌云沉沉的日空划过一道闪电。

刚才还乐得聚在一起闲聊吹嘘的人如日暮飞鸟还般纷纷回家。

病秧子更不能被雨淋,为了躲避“催婚”的苏谨卿为了这副身子骨着想,也要尽快回去。

迈出茶馆时,她身后响起了老板和伙计的笑骂声,老板不着急赶回去,店在哪儿,老板人就在哪儿。

苏谨卿长得纤瘦了些,走路倒是十分快,因此也没听见老板的夫郎的话,“我要是林辞,宁可嫁给文宣王当侍君,也不嫁给苏家大小姐一个病秧子。”

空气中的闷热让苏谨卿额头升起了些薄汗,抬头她余光看到一个人,因为离得远,她只能看到那人穿的藏蓝色的衣裳。

原本脚尖儿正往苏府方向去的苏谨卿,步伐一停,犹豫了几秒后,她走向相反的巷子。

她边走,边回想刚刚其他人讨论的话。

林辞这名字怎么有些耳熟?

苏谨卿停在小贩前面,捏着棕榈树叶鞘编制的蓑衣,在脑海里试着回忆有关林辞这个人的记忆。

直到她拿着蓑衣,付完银子,苏谨卿猛然想起了,这不是他的未婚夫吗?

林辞嫁给她这个病秧子,不亏吗?

苏谨卿掂了掂手里的蓑衣,虽然不够好看,但能挡雨。

走到小巷子尽头的角落,她俯身和乞儿交代了几句,抬手指向林府的方向,又把蓑衣和碎银递了过去。

收回手时,苏谨卿的视线一低,掌侧不知什么时候蹭上了黄泥,软绵绵还有一种粗糙感,只是颜色……

让人难以比喻。

她紧锁着眉,从腰间拿出一块崭新的手帕,一遍又一遍,仔仔细细地擦着手。

看见这一幕的乞儿,不屑地撇了撇嘴,没说话。

吃别人的嘴软,拿别人的手短,钱难挣,活儿难干。

小乞儿别的不行,跑得倒是出奇地快,没等林府的下人发现,就把蓑衣塞到了林辞的手里。

林府前。

一名男子跪在台阶下,左手半撑地,凸起来的石砾硌的他手心一片红。

林辞跪在这里快一个时辰了,膝盖早就发麻了,要不是手撑着,根本坚持不到现在。

意识开始模糊,他瘦削的身体也摇摇欲坠,突然被稀里糊涂地塞来了一个蓑衣。

额上的汗水流到眼角,蛰得他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能模糊看出来,送蓑衣的是个半大的孩子。

宽大厚实的蓑衣把林辞遮的严严实实,也显得他愈发单薄脆弱。

林辞愣了一下,随后嘴角扬起一抹虚弱的笑,他不顾眼眶传来的火辣感,试着回头找记忆中的那个人。

然而,他看得眼睛都快酸了,也没找到他想找的那个人。

“哟,还有蓑衣呢!”

林遥一身月白色的锦衫,眼神向下一扫,充斥着鄙夷和厌恶的视线落在林辞身上。

虽然林辞名义上是他的长兄,但是林遥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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