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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宅(1 / 2)

七月初五,寻常的一天。

太阳寻常升起,寻常没入地平线,月亮寻常地接班,上弦月像只笑眯眯的眼。

派去盯梢的人第四次回禀文良侯府风平浪静,一切如常,简云桉总算松了口气,看来季夏没能顺利跑出来,她也乐得省事。

她对着窗外尚浅的夜色舒展绷紧的身体,准备看着话本子等景星延回家。

可就在这时,静和匆匆跑来,说季夫人来了,等在外头想见她一面。

简云桉一听“季”字,右眼皮又有将跳之势,她边压着边赶到外头见人。

季夫人等在后门,身上罩了个黑斗篷,半个字还没说,就已凭借接头地点跟穿着打扮带给了简云桉浓重的心虚。

“云桉,小夏不见了,你知不知道她可能去哪儿?”事出紧急,季夫人免了虚伪客套,一开口就炸了个雷。

“……她大概何时不见的?”简云桉在想象中给自己吸了个氧,勉强安抚下燥乱的脑子,思路尚算清晰。

“就这一两个时辰的事,”到了这时候,季夫人也没再难以启齿那点早被简云桉猜出来的家丑:“小夏近来被侯爷罚了禁闭,下人进去送晚膳时人还是在的,可刚刚府卫来报她房间的窗户大开,屋里早没了人影,整个侯府那么多人偏生没一个瞧见她的去向。侯爷不愿声张家丑,拉不下面子派人满京城找女儿,可我这当娘的总放心不下,这才背着侯爷偷偷跑来寻你。云桉,我见你近来常给小夏去信,前些日子还来家里找过她一次,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我虽与她投缘,相识时日却不长,对她的脾气秉性也并不了解,平素喜欢去的地方更是一无所知,”简云桉先有理有据扯了个谎,随即例行安慰打发人:“夫人您先别急,季夏她兴许就是被关得狠了,偷溜出去转转,我这边帮您留意着,如有她的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您既是偷偷出来的,这副打扮在外逗留太久不合适,便先回去等消息吧。”

送走季夫人,简云桉觑了眼天色,亥时刚至,距离子时尚有一个时辰时间。季夏没车没马,脚程再快也快不过带轮子的,只要自己能在半路截住她,便不会出事了。

简云桉给景星延留了个条子述明去向,半盏茶后,一架相当低调的小马车从后门悄悄驶出了尹宅。

新娘冢地处荒僻,比不得道路四通八达、大小巷子穿插的闹市区,去往那儿总共两条道可走:一条是他们正走的,由北向南走大路一路南行;剩的一条则在东边,是条小而曲折的羊肠小道,传闻是京城六成打劫案件的发生地。

文良侯府距离尹宅很近,都位居京城偏西的位置,南行最为安全省时,若要从东边走则需绕相当大一个圈子,简云桉觉得但凡季夏不是个智障都不会选择那一条。一路上简云桉都挑着帘子东张西望,试图在半路趁早截下季夏,却始终不见她的身影。

新娘冢其实不是冢,是座地处偏僻的鬼宅,往南是荒山,山上才是真的荒冢。一座座小土包排列无章,没名没姓,自也无人拜祭,偶有几座坟包上插着歪七扭八的小木牌,虽饱受雨打风吹早看不清主人生平,却已是难得的体面。

简云桉原以为这个时候新娘冢外会有层层重兵把守,还提前想好了若被问及来意该如何瞎掰。

然而马车始终畅行无阻,并不见想象中的半个人影。

简云桉不是胆大的人,在距离新娘冢十几米远处便让卞遵停了车。透过车窗往外望,四周空荡得让人心慌,这里的月亮都要比尹宅头顶的更暗些,风声呼啸,由南向北传来,拂经荒山上一座座坟堆,风里仿佛也染了阴气,刮过耳膜像有鬼魂在嚎哭。

马车掩耳盗铃地把自己隐匿进一棵粗壮古树的阴影里,简云桉缩在里头手指有些发颤。

“卞遵,现在大概几时了?”她初来乍到,还没学会古人估摸时间的本领。

“回夫人,亥时要尽了。”

亥时过完就是子时,季夏既赶着在子时见良缘而来,此刻怎么说也该到了。

简云桉闭了闭眼,她这一路都没瞅见季夏的影子,越靠近新娘冢,心里便越是不安,一个念头缓缓升起:万一他们晚到一步,季夏已在里头丢了命呢?

季夏今夜要来新娘冢的事她若不知道还好,可季夏偏偏告诉了她,并且是只告诉了她一个人;而她在最初不知京城西南角是新娘冢时,还好死不死主动插进来一脚,之后知道了也不知天高地厚地没同任何人讲,还美滋滋地觉得自己是个保守秘密小能手……

她作为一个相识不久的外人,几番提醒、派人阻拦又深更半夜驱车追到这儿来,确是尽了力,甚至称得上仁至义尽,说季夏是咎由自取也完全说得通。

然世上人动辄生几百副面孔,事自然也没那么黑白分明。

抛开对错是非不论,简云桉知道,若季夏真出了事,自己心里必是难安的。

“等不起了,我们兵分两路,分别从前后门潜进去找人。”她尽量控制着声音不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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