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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2 / 3)

什么圣人君子呢?”

“小点声,小点声!别把孩子吵醒了!”

“孩子?哈!你还真拿她当家里小孩儿啦?别忘了你亲生女儿还在平沂城待着呐!你不多赚点钱,你看看你回去她还认你这个蹲过监狱的爹么,你媳妇还让不让你进门,你试试看!”

二人说着吹熄了灯火走出房间,将门关上,在长廊上继续争论,子萱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防止发出声音,恐惧的冷汗爬满了全身,她手脚发软,略微缓了缓,小心翼翼爬起来,撩开床帐。

手还在发抖,她摸了好一会才摸到鞋子,哆哆嗦嗦穿上,直接猫着腰往窗口走,她这几天观察过了,这窗边有一颗树,她只要找好位置跳到树上,顺着树爬下去就可以逃走。原本她房间一直有麻子守着,好不容易这次麻子和招风耳都出去了,她必须抓紧这次机会。

否则,否则……落入那位州府大人手中,恐怕比青楼还要不堪。

她搬了凳子垫在下面,爬上窗口,战战兢兢回头看一眼,见他们的影子模糊映在对面。他们还在争吵,子萱回转身躯,找好角度往树杈处一跃,下坠的感觉令她心都揪起来了,那一瞬间她想,我要死了——

轻微的一阵撕裂声,她挂在了树杈上。紧紧抱住枝干,她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摆,被树枝撕烂了一片,她屏住呼吸听了会,长廊上的争论声还在继续,麻子怀疑那边让他们去守明山交货有些古怪,要知道山上是最容易出杀人越货的事,招风耳嘲讽他少见多怪,州府大人有钱有权,要搞他们何必将人骗到山上。

子萱见他们没有察觉到声响,便摸索着往下爬,但太过紧张,爬到离地面约三尺多高时,手脚没缠稳树干,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子萱禁不住轻声“啊”了一下,长廊的争论声瞬间停了。

子萱趴在草地里,心都凉了半截。

她稍稍抬起头,一双阴森森的绿眼睛凉凉地注视着她,带着哀悯的意味,仿佛一眼看进她凄惨狼狈的心里去。她瘪着嘴,和那双眼睛对视着,无声地哭了。

那双眼睛的主人塌了塌腰身,几下就跳上树杈,跃上窗台,伸了伸脑袋,调转方向往长廊跳去,哀切地“喵”了一声。

“是只猫。”招风耳转过头,继续强调:“三十五两银子,你不去我也要去,到时候我可不会分给你!”

子萱咬牙爬起来,拖着刚才摔麻的腿,沉默着一边流泪一边逃走了。

她将自己的脸涂上脏兮兮的泥土,凭着直觉往城外跑,从城墙边的狗洞爬出去,跑了三天,途中几乎不敢停歇,饿了就爬树摘野果,后来野果也摘不到了,就饿着肚子继续走。

又饥又渴,第三天,她终于在找水源的途中倒下了,她昏昏沉沉地想,她倒在草丛里,应当不易被人察觉,没有人会再来将她抓走。

可是也没有人会来救她。

三个月了,她离开南彦三个月了。

长月还在等她吗?

他有东西吃吗?

有没有好心人收留他,有没有坏人欺负他?

对不起……是姐姐太没用了,太蠢了,才会被人牙子骗走。

娘亲……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长月,我,我撑不下去了,娘亲,你见了我,不要怪我好吗……

……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片刻,子萱意识昏沉间听到草丛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往她这边走过来了,脚步声像宣告她命运走向的倒计时钟声,一下一下踩在她心尖上,她麻木地想,来的人是来抓她的呢,还是来救她的呢。

声音在耳边停了。

她费力地张开眼,挣扎着侧过头,脸颊压着杂草,缓了缓,微微抬起头看去,首先看到一双嵌着白边的布鞋,她心里一凉,视线再往上,看到麻子一脸复杂的神情俯视着她。他脸上除了斑斑点点的麻子,多了一道伤口,衣服袖子和胸口也沾染了红得略微发黑的血迹。

子萱和他对视片刻,眼眶一红,失去所有力气倒回地上,绝望地哭出声来。

她哭得撕心裂肺,简直要断气了,麻子任她哭了一会儿,弯腰把她拎起来,将她夹在腋下往水源走,直到看见奔流的溪水,他才哈哈大笑,笑了一会,又呜呜地低声哭了,边哭便说:“他娘的,他娘的……爷这次算是救了你一命,你知道吗?那个元帆不是人,他娘的……”

……

烛火跳动了一下,子萱回过神,看着手掌下铺开的白纸,眼眶干干的,并没有流泪。

这段记忆埋藏得那么深,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包括长月。

今天,她要对一个陌生人袒露此事。

她提起笔,安静从容地将它写下来,装进一个信封中,封好后,在封皮上写下:裴副使亲启。

————

街市今日大部分不营业,各色店铺的门口摆着丰盛的祭品,下面火盆或留着燃尽的纸灰,或正在烧着纸钱,百姓们面色庄重,各自祭拜着,口中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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