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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说(2 / 2)

她愕然。

“他去了周国哪里,教的徒弟姓甚名谁,有没有寻到他的亲姐,为何人效力,又因何而死……我一概不知。”他面色如常,拨弄着金鱼草的手指却异常迟缓,“我自诩为他最亲近的兄弟,可最终,仍对他一无所知。”

深红的花瓣不禁侍弄,颓然跌落。

“真正得知他确切的消息,却是周国政变十天之后,小九带来他的死讯。”言及此处,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轻轻扭头,望向窗外,不再言语。

伊伊却不禁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九哥飞回来的时候极其狼狈,羽毛杂乱不堪,身上还沾了结块的血迹,九爷正挑灯夜读,一见它跌落在窗台的样子,手中竹简啪的一声掉下。

九哥极度凄凉地哀鸣一声,翅膀扑腾一下,昏死过去。他心急如焚,拎起九哥斥问:“小九,长月呢?”

“我问你,孟长月呢?”

九哥醒来后,面对他的目光时就只会凄惨地叫,次日清晨,他接到周国政变的消息,整个人都沉默下来,当时正逢国君祭天大典,他把自己投入繁杂的政务中,整整半年时间,拒绝再见九哥,不肯接触任何关于孟长月的事物。

九哥被伊伊喂养得膀圆腰粗,对着她扑打羽毛上飞下蹿,问她主人为何迟迟不来看它。在孟长月身边时它每个月飞回来一次,主人都很高兴地往它脚脖子上系竹筒,虽然孟长月从来不回信。

伊伊低叹一声,抬起胳膊,九哥听话地落在她手臂上。

“因为孟长月死了,消息是你带回来的。他宁愿永远没有孟长月的消息,他宁愿你,永远别回来。”

兄弟的爱,愧疚的念,遗憾的恨,愤懑的苦,扭打的结,瞬间没有了着力的点,连怅然都无处安放,就这样成了一缕飘零的孤魂。

而此时的清儿,好不容易听到一点关于师父的事,正全神贯注等着他的下文,却见他已然神游天外,完全忘了眼前的两人。

伊伊握着剑柄,指节暗暗发白,顾不得僭越还是无礼,语气颇为僵硬地开口:“清姑娘先回吧,九爷乏了。”

清儿攥紧了手中的杯子,看他像是默认的样子,再看伊伊满脸阴沉地对着她,她低下头,保持风度起身离开,可走到一半,发现手里还握着杯子,遂返回将杯子往案几上一放,道声“清儿告退”便快速出了雅间,脚步不知是仓皇还是愤怒。

也许关于师父的过去对他而言是痛苦的回忆,那么她呢?像她这样没有过去的人又当如何?

她就像一片不知来自何方的浮萍,看不清过往的云雾,也摸不透未来的方向,好不容易有人告诉她:你师父是孟长月。可如今,还是吝啬于告诉她关于师父的事情,让她在迷雾里抓瞎。

终究还是,没把她当自己人吧?

她恨自己不争气,浑浑噩噩过了三年,依旧没搞清楚自己是谁,仿佛体内有一种未知的因素,抑制了她过去的记忆。而她三年前在沂岭清醒后不久,便无意间发现,自己精通于炼制各种毒药……

是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吗?莫非她以前不是医人之人,而是害人之人?师父,为何收她为徒,又是因何而死?

她忍住满腹的酸楚,提着裙子匆匆下楼,一抬头,看见萧三等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她。

雅间内,九爷望着对面清儿留下的茶杯,茶水刚归于平静,幽幽叹道:“还是个沉不住气的孩子。”

伊伊听出他的语意,话在口中打了个旋,终于忍不住:“九爷不试怎么知道?”

他慢慢倒茶,淡淡瞥一眼伊伊,伊伊迅速垂下头,但还是不甘心道:“扬易此人虽然对我们不甚坦白,但他透露的‘北齐在寻找梁怀玉’一事,结合萧三一行人的行踪来看,定然是真的。”

伊伊见九爷没有吭声,继续道:“您肯定也信了此事,不然也不会让苏先生试探他们。如今扬易已死……您不是早就属意清姑娘接替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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