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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花(1 / 2)

积雪慢慢消融的时候,春意悄无声息的爬上枝头,绽放出了早春的第一朵花。

李漾站在檐下,看着张灯结彩的眠兰居,默默垂下了眼。

今天是元宵节。

她送完吃食用具,她就闲了下来。关照她的徐姨嘱咐了她两句天冷,叫她早些回房歇歇。

她笑着应了。

只是等她站在这里,她才惊觉心里的疼细细密密的将她包裹。回过神来,她才留意到自己走到了眠兰居的后院。

虽说是眠兰居的后院,她却没有来过。

她望了望眼前这片黑沉沉的竹海,转身就想回到温暖有人的地方。恰这时,竹林深处传来了刀剑相交的声音。

转眼打斗的声音就近在眼前。

李漾醒过神想回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她看着一把被砍断的剑飞过来插进土里,再抬头看见的,就是被一把冷剑抵住喉咙的郑栖。

她震惊的睁大了眼,又与竹林深处走出来的男人撞个正着。她看着风吹起他鬓角的发,露出一双杀气腾腾的眼。

是封行雪。

封行雪看见她后,微皱了皱眉,后权当没看见般接过南生手里的剑往前一划。冷剑锋利,滚烫的鲜血立刻流了下来。

“说,密道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

封行雪手里的剑又逼近了几分,郑栖垂头忽然笑了,他伸手握住封行雪的手腕往前一拉,就要自裁。封行雪当即一脚把人踹开,把剑刺进他胸膛。

郑栖闷声哼了哼,笑着抬头,“你杀了我,我正好去陪她。”

“凭你也配!?”

封行雪踩着郑栖的手,缓慢用力的碾着。

“你再不说,我就废了你的双手,再挑了你的脚筋把你丢去喂狗。”

“她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她不该埋在他乡,她该随我回归故土。若你真心待她,就该将她归还于我。”

封行雪丢了剑,一把抓住郑栖的衣领咬牙道,“把我的安宁还给我!”

“把她还给我!”

悲愤的痛吼声惊动了眠兰居的人,南生皱眉上前,“公子,该走了。”

封行雪红着眼回头,“把剑拿来。”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成全你!”

李漾见状哐当一声丢下提盒跑了过去,她推开封行雪挡在郑栖面前,快速说道,“大人且慢!我有办法让他说出来密道在什么地方。”

封行雪起身,冷眼看着她。

李漾急忙回头,她握住郑栖的肩想靠在他耳边说话,却被他横手推开。李漾怒而回头,却在月光下看到一双没有生气的眼。

怒气当即没了,反而心生愧疚。

是她错了,她竟伤他至此。

她靠近他,小声跟他说,“郑栖,是我,我是漾漾。”

郑栖看着她,眉头皱起。

见他默然看着她,也不说话,她着急的想了想,然后轻轻问了他一句话。

“你的剑,生锈了吗?”

郑栖茫然的看着她,片刻后伸手一把将人扯进怀里,滚烫的泪滴进她的衣领,灼热了她的肌肤。

李漾瞬间流出泪来。

只有他,不管她是李拂衣还是李漾,只有他始终如一。

李漾百感交集刚要讲话,却听见风中冰刀子一样飘来一句。

“抱够了吗?”

李漾回头看了一眼封行雪,见他冷着脸一身戾气,立刻转身对郑栖说,“带他去密道吧,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

“嗯。”

郑栖艰难的撑起身,他看了一眼封行雪,忍痛道,“跟我来。”

密道在竹林深处,等一行人站在密道入口,无一不皱起了眉头。那不过是平平无奇的一方青石,要不是郑栖走到一旁转动了兔子石头的耳朵,谁也不会知道青石会往下沉,露出一阶阶石梯。

石梯的尽头散发着幽幽的蓝光,神秘又悠长。

像故去的她仅存的一缕微光。

封行雪扯扯嘴角冷冷一笑,“好一个八卦阵。”

“八卦阵不过是个阵,和密道没有任何关系。”郑栖从怀里掏出金疮药抹在脖子上,低头撕了一块衣袖下来,把脖子缠了起来。

“他还真是机关算尽。”

冷冷嘲讽完,封行雪伸手一挥,他带来的人就鱼贯跳了下去。留在地面上的,只有南生一人。

李漾看了南生一眼,扶着郑栖的手抬头问他,“很疼吗?”

郑栖系好碎布条,黑沉如水的眼眸朝她看过来。

他安静沉默的看着她,最后摇摇头,声音低哑克制的说,“不疼。”

密道的尽头是一座圆形的地宫,四方嵌着照亮的夜明珠。幽幽的花香越来越浓烈,那是开在冰棺边上的一束束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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