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
飞鸟津往嘴里塞了一口薯片，口齿不清地叫道。
“怎么了？”
中原中也疑惑地回头，瞧见她在床上窝成一团的样子，他手里拿着书，与其说是书，不如说是儿童读物，并不是用除去日常开销后的任务报酬买的，而是海盗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里叼来的，甚至还有好几本绘本。
“你想去上学吗？”
飞鸟津原本是不打算问的，想要上学就要有户口，但那太麻烦了，更何况中原中也已经可以在一些小任务上赚到钱了，只是她总觉得中原中也对学校总有一股迷之向往，很喜欢看书，也在学着自己认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我发现中也最近在偷偷学着识字呢。”
“但是，上学的话……”
中原中也显然还在犹豫，飞鸟津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只能感慨年纪轻轻已经有了当男妈妈的气势了吗？想想到了十五岁还在缠着沢田纲吉要糖吃，有的时候还哭鼻子的蓝波，真的是被爱着的啊。
“想还是不想？”
中原中也将视线放回膝盖上的书，指腹轻轻磋磨了两下书页，说不想那是假的，他必须承认，在街上看着同龄人跟同伴背着书包打打闹闹的时候，他也好奇过校园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什么是老师。
“那就去吧，反正不开心就退学好了。我只是觉得，既然想那就去做，结果怎么样等结果的时候再说。”
飞鸟津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她也没上过学，嗯，如果mafia学院也算学校的话。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中原中也坐过来，不顾他表情的抗拒往他嘴里塞了颗柠檬糖，又揉了揉蓬松的脑袋。
“喂，喂，好歹把手擦一下吧。”
中原中也捂着嘴，嘴上是这么说，但也没往边上挪，任由飞鸟津没心没肺地随意拿纸巾往他头上抹两把。
“你才十岁啊，想要什么提就对了，解决问题交给大人就好了。”
海盗像是能听懂这话，一跃跳上中原中也的大腿，嗲嗲地叫了两声，像是对此表示赞成。
“家人之间的话，任性一点也没什么不是吗？”
飞鸟津揉着猫猫头，并没有注意到中原中也看着她的侧脸走神。
“不过我们晚饭吃什么好呢，小中也～”
“喵～”
“不能抢答哦，海盗。”
飞鸟津温柔的面孔仿佛只是一瞬间的错觉，冷漠地把黏黏糊糊凑近的猫脸推开，戳了戳它的额头道“你今天已经吃了好多小鱼干了吧，身为一只成熟的猫猫要学会克制自己的欲望。”
“需要我把你的零食包装展示出来看看吗？”
回过神的赭发少年一双钴蓝色的眼无奈地看着听到这话后欲盖弥彰地将零食包装往垃圾桶里用力一压的黑发少女，发现实在压不下去之后，两手一摊，红眸无辜地盯着中原中也道“我还只是个正值十二岁青春期的小孩子而已，而且零食就是用来吃的嘛，把他们扔在一旁，千岁酱会良心有愧的说～”
中原中也熟练地将垃圾袋沿着边缘聚拢拎起，身边还飘着三个一模一样的袋子，年纪轻轻就承担起家庭重任。
每到这个时候，他将会严重怀疑自己上了条贼船，飞鸟津想要家人是因为缺个人每天帮她倒垃圾。
像是意识到他的怀疑，不顾中原中也刚刚把上一颗糖咽下，飞鸟津又从新撕开包装里捏起一粒糖果，讨好似得放进中原中也嘴里，一股柠檬的酸涩瞬间蔓延在口腔，眼角都憋出了几滴泪水。
“好酸……”
“我吃是甜的啊……嘛嘛，不重要，生活就是要将柠檬的酸涩酿成柠檬汽水般的酸甜呦。”
“你今天已经吃了三个巧克力蛋糕了吧，我也不饿，买碗关东煮好了。”
“早去早回～”
中原中也走出门，还未近冬天，天黑得晚，哪怕现在快六点，天边的云霞仍被染出一片橘红色。
房子的隔音一般，他还能听见飞鸟津在跟海盗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微风吹动层云落在他的心上，他突然觉得无比幸福。
就像是在拥有意识后的无数个寒冷夜晚里，他能在擂体街某些条件更好的铁棚下看到燃起的星火，他当时并不清楚那是什么，只是远远地看着，一直到白雪似要将他埋没之时，才如梦初醒般地离开。
只是现在他不想再离开，哪怕溺死在皑皑白雪，哪怕零星的烛火并不足以融化它，他也想永远的留在这里。
对于如何搞到户口，飞鸟津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不过现在更重要的眼前这只看起来十分可爱还在翻着肚皮的小猫咪。
“异能力还真是奇妙的东西呢。”
飞鸟津的手指轻勾了一下它的下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其意却不达眼底。
“变成猫什么的也太好用了吧，要是我的异能力也这么方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