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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床(1 / 2)

施献铭生于1919年,而今年是2019年,正好满一百岁。

一百岁的老人,还遵从着年轻时的习惯,不爱用任何电子设备,房子里甚至连电都没有通。

到了夜里,想上药,还得靠陆行言带来的夜行灯照耀。

她挽起那头长发,坐在那张古老的雕花床上,由着他剥开自己的衣领,指尖触到细嫩的肌肤,他切实地感受到她浑身紧绷。

目光所及之处,被强酸腐蚀过的那块肌肤在此时此刻已经起了一层水泡。

他拿出银针,趁她不注意,一一戳破,不等里面的水流出来,立马就用手帕按了上去。

“啊……”司然疼得反射性就想挣扎开,被他伸手环抱到腿上,“别动,这水流到哪就会烂到哪。”

司然蹙额,“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虫子呀?”

“后悔了?”他将泥状的草药贴敷上去,里面加了施献铭特意放的薄荷,起到了一定的镇定效果,“在父母的庇佑下,应该会很安全,就像那条恒温箱里的青蛇,不用思考怎样生存,自然而然就会有人送来食物和饮水。”

她红着眼眶瞪向他,“谁后悔?我就是单纯地觉得自己很倒霉而已。”

他没回答,将她的衣领重新拉上去,转而扣住她的手腕,用指甲剪替她修剪那多出的一点指甲。

司然想甩开他,偏偏又甩不开,“陆行言,你干嘛?”

“夜里伤口可能会发痒。”他神情认真,握住她的指节,尽量避免剪到她的肉,“你要不怕留下疤痕,可以叫停。”

司然咬唇,从记事起,好像就没有别的人帮她剪过指甲了,和牵手不同的是,指腹和指腹不经意地摩挲,竟然会让她止不住地心痒。

不是在做更亲密的事,但是是在做只有亲密的人才会做的事。

可是,他们明明不是那种关系。

她别开视线,完全无法阻止身体的热度蔓延,尤其是此时此刻,他们只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甚至是感受到他传递过来的体温。

这波心绪来得实在太快,甚至击败了颈侧的疼痛。

她讷讷地想,对别人,他也会这样么?

难道,她在他心目也是特殊的存在?

有没有可能,他对她也有……

不不不,瞿司然,麻烦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他只是因为赵柯,对她多了几分关心而已,打住。

陆行言并不擅长一心二用,奈何她的脉象太过紊乱,疑惑地偏过头,蓝色灯光映在她侧脸上,她故作镇定,连呼吸都刻意地放得很轻,如果他没有握住她的手,确实不会发现她的异常。

剪去仅剩的小拇指指甲,他伸手覆在她红到快滴血的耳垂上,温度烫的惊人。

司然惊慌失措地看向他,而他只是将手伸到她脑后,“好了,睡吧。”

他把她托着放在枕头上,司然心脏跳得很快,根本就睡不着,但想到他再不走,她不知道还要胡思乱想多久,含糊地应了一声,便拽着被子蒙住了头。

他眼尾微微上扬,捧着那把指甲碎屑走到门外,放到唇边,将指甲吹给了大地作为肥料。

司然听到了房门阖上的声音,她不禁生出好奇,尝试着用左手握住了自己的右手。

指甲被他剪成了平滑的弧形,十指相扣,没有任何触动,更不会掀起任何涟漪。

她对男女之间的事其实很模糊,读的那些书籍,大多经过删改,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只是指腹与指节摩挲,会勾起她莫名地悸动。

将食指放在鼻端,她一边觉得自己变态,一边又用力吸取属于他的味道,闻着闻着,忽然间,她就对自己生了恨。

瞿司然,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他是赵柯的好朋友,而她,是他的女朋友,绕来绕去,她和他是一道死局。

请立即停止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好吗?!

相比起她的波澜起伏,陆行言则是要静默得多。

他借着夜灯,把施献铭这些年记录的疑难杂症全都翻阅了一遍。

抬指揉了揉眉心,近几年来寻医问药的多为气血不足引发的一系列病症。

躲避日照、不忌生冷、远离人气,久而久之自然缺乏生机,百病丛生。

不说其他人,瞿司然的脉,就阳虚、寒湿。

阳气最旺盛的灵芝陡然进补,怕是会虚不受补。

对应着施献铭改良过的温方,他起身又调了几味药打磨后和灵芝孢子粉混在了一起。

忙完这一切,已是凌晨,他拎着夜灯,回到房间掀开床帐,果不其然,那两只脚又伸到了被子外。

他把人连着被子裹成一团放在床里间,自己则是拿起一旁的毯子盖在身上,睡在了她的另一头。

夜灯熄灭,他伸手,在被子里贴住她的脚底,让热源渡过去。

这一举动,他没觉得哪里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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