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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天大醮[叁](1 / 3)

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是什么?

出门撞见鬼,

抑或是蛋糕发霉?

魏璞归表示:“这些其实根本都不算什么”

“最恐怖的,应当是――在宿醉以后醒来完全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鬼哭狼嚎什么的都是小事暂且不提),并且,还因此有可能招来更多人的杀身之祸。”

早知道昨天出门的时候就给自己占一卦,如果真的知道有这样的血光之灾,那她宁愿不出门,呆在家里到发霉都行。

*

刚呷几口白酒时,她是没有什么醉意的,反而是一种酒入愁肠的爽快,那辛辣的气味刺激了味蕾与鼻腔。

过了不久,有了些困意,又不禁想起那李白的《将进酒》,像浮云一般堆在喉咙里,借着醉意,望着远处明灭的篝火,她宣泄般,朗诵了好几遍。

到后来几乎是吼着的,边吼边哭。

在喝完了整整半瓶白酒以后,魏璞归酒劲就彻底上来了,两颊通红,迷迷糊糊的――先是在那儿静静地坐着,呆愣着看向远方,过了不久,看面前的人渐渐重影,脑子仿佛被塞了一团浆糊,有点困,但是又睡不着。

她再抿了几口,四下望望,望见宝儿姐的那张脸,渐渐重影,又渐渐的与自己舅舅的脸重合,她揉了揉眼睛,又猛的睁开了几下,眼泪哗地流下,涕泪一大把一大把地向下洒。

“舅舅……是你吗?你终究是放不下心呜呜……化成鬼魂,回来看看我了呀……嗝――呜呜呜呜呜呜”

她紧紧地抱住宝儿姐。

宝儿姐有些愣了一下,呆着将头转向那金发男子,可那男子,现也已经烂醉如泥。

“舅,你……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呀……”她有些哽咽,说话也变得含糊不清“对不起呀,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我对不起你们……!嗝”她自扇了几巴掌,软绵绵地落下,不禁有些惭愧,向着大地哐哐磕了几个头,觉着不够,又用力磕了好几下,额头向外一点一点渗着血丝。

“舅舅……”她又把宝儿姐抱得更紧了些,鼻涕眼泪一大把一大把地沾到了冯宝宝姐的衣领上“呜呜呜舅舅……你生前……你生前最喜欢听我吹笛子,还说……还说有什么先贤遗风……”

“什么……什么先贤……我鄙视他们!!他们好无语啊……呜呜呜……什么振兴家族……”她又将头转向那天,拳打脚踢了几下空气,又不小心跌倒,趴在地上,再爬起来,又打。“什么啊!什么呀?……什么什么关我什么事……!”

说着,她掏出了笛子,哽咽着道:“我在那老……老君山也没有学到什么好东西,就……就学会了吹笛打鼓……我会!!我会!……我记得有个《镇命歌》的……!!”

“舅舅……我……希望,以后您不要再受苦了……”

“舅舅”

“您……以后要平平安安……”

“舅舅”

“我希望……您要长命百岁。”

她一顿,吞下抽噎,把嘴唇抵在吹口边,像往常对着老君山凛冬不化的积雪感慨一般,吹出了那苍凉悲怆而有空灵的古调。

谷雨时节,山间雾气蒸蔚,树木已初成繁茂模样,山间晚风不觉挟来几分寒气,月光像盐一样扑洒在漫无边际的草地上。

那沉惋的笛声,和着月光,仿佛被沉浸的晚风揉醉,却来自借着醉意大开的心扉,在山谷间或着风走了一遭又一遭,拂过了这世间刚盛开的艳羡的山花,萦绕着无限的遐思与惋惜,缓缓地飞升。

魏璞归的脚下晕开层层涟漪,像秋日夜晚的海浪一般缓缓向远处走去,山间林鸦纷飞,仿佛是应邀一般聚拢来,四处飞舞。

和着月光,和着悲怆,篝火大会里的每一个人都闻声望来,听着那如泣如诉的乐曲,望着那月下吹笛的寂寥背影,不禁多了几分悲怆。却也被脚下的涟漪惊奇,想着,脑中不禁多出了几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四下哭声一片,林鸟如流云一般在这空中飞舞了一遍又一遍,又似是在惋惜。

这笛声轻抚遍山谷……这山中的所有人都多了几分悲切,都唤起了那份沉封己久,而又痛入骨髓的过往。

这一夜,山间所有人都在望着月亮感伤。

“落月寄遥情,皎皎思长云。”

“谁家一声笛,吹梦落空尘。”

林璞归吹着吹着,又被这笛声引起悲伤,起初,这笛声只是带着一些幽咽,后来竟泣不成声,半天吹个空响。

却又觉得不够……这么远的距离,从凡间到天国,舅舅应当是听不到的。

“不怕……我……我还有鼓!!”她仍是烂醉如泥,眼睛却闪着光。

干脆抛掉竹笛,老远,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迷迷糊糊间,从神识中唤出一只鼓。

这鼓声,没有传统意义上的万马奔腾之势。反而是一声接着一声,极其落寞寂静。像是水滴落下,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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