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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议(1 / 2)

万庭栖醒来的时候已是清晨,外头的天还没放晴,推开窗子,这才发觉起了雾,屋子里都浸了些水汽。

她迅速整理好着装,迈步出门。

过了那道游廊,左拐,再走上个几步,便到了议事厅。

放眼整个镐京城内,整间厅室的规模都称的上大,底砖由带着亮面的红木铺就而成,周围扎起了几丛帷幔,外头溶进来的天光都被映衬得暗了几分,往上看,涂了朱红色料彩的壁柱高立入顶。

因为是白天,所以没有点灯,但厅内并不昏暗。

正厅的中央放着两把太师椅,被一张方形的书案隔开来,上边堆了几摞书本。

李景已在主座上端坐着,手里拆开几封信件,默默翻阅着。

“你来了,”他头也没抬,身旁被压出褶皱的信纸交叠在一起,一并放在桌上,有些凌乱。

万庭栖照例问安,紧接着便直起身子,挪了位,站到主厅外围垂下的帷幔之后。

杨朗毕竟是首辅,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李景与他今日约在自家府邸见面,无论商讨的是什么事,她万庭栖只是个侍卫,若是直直地站在一旁,多少有些失礼。

那便回避。

只是为避免些突如其来的意外,万庭栖还是应当恪尽职守,必要时不离开李景半步。

过去府里也来过不少贵客,李景跟她一律都是这么安排的,也都习惯了。

难捱的等待中,终于瞧见管事的疾步走了进来,毕恭毕敬道:“杨阁老已到。”

“快请。”李景赶忙站起来,理了理衣襟,紧张地迎了出去。

万庭栖额头上冒出几滴汗珠。

十年过去,真正接触到与父亲生前交往密切的人,这还是第一次。

昔日父亲与杨朗同朝为官,二人相交甚密,后朝局不知何故突生异变,父亲被免了职,可杨朗地位依旧,甚至还封疆入阁,做了首辅。

她那时虽然年幼,不知此中缘由,但能肯定的是,杨朗其人,与父亲的死,与她们一家的覆灭,都脱不了干系。

万庭栖抿紧了唇,视线死死定在前厅。

迎面而来的老者步履稳健,一身素色长袍,头发虽说白多黑少,双目却亮而有神,胡须留短,神色严肃。

入了阁的官员,即使不着朝服,那股矍铄的精神气儿也是压不住的。

父亲曾经也是这样的一副模样。

一阵谈论声将她从回忆中抽了出来。

回了神,便看见那老者与李景接连入座,低声细谈起来。

“杨老,”李景递上原本堆积在架几上层的一沓信纸,眉头紧皱,“这是我之前在郴党处所截获的书信,还请您过目。”

杨朗接过信,从衣袖里拿出一副老花镜戴上,细细通读起来。

愈是往下看,他便愈是止不住地叹气。

片刻后,杨朗收起那几张印满折痕的纸,将其搁置在书几上,跟一旁等待的李景对上视线。

“此乃前翰林学士徐旧的亲笔,”他皱起眉头,“据我所知,他自被罢官之后,便一直避世不出,不知殿下如何取得?”

李景淡然道:“除之。”

“殿下慎言。”杨朗脸色沉下去,眼神移向正厅悬挂着的帷幔后。

好机敏的人。

万庭栖一愣。

“杨老多虑了,”李景连忙接过话,道,“他是我们的人,可以信任。”

“原来如此,”杨朗收回了视线,语气有几分难以捉摸,“恕老夫冒昧,还望殿下不要见怪。”

“无碍。”

李景垂下眸子,等待着他的话。

杨朗卸下老花镜,如释重负一般,接着绕回了前题,道:“也好,徐旧其人,与郴党交往密切,对朝廷之事又知之甚多,断不能留,殿下早做处理,也是好的。”

“依阁老看,信中所言之事,何如?”

“通篇胡言乱语,荒谬至极,”杨朗扼腕叹息,“口口声声说要提出救济民生的新政,可条文中句句请求去稻田,改作物,也亏他想得出来,外值战乱,内有天灾,粮食尚且亏缺,哪儿来多余的土地给他们去种?”

“杨老说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改了稻田,换种高回报的作物,表面上看,短期能回笼财富,以充国库,实际上全然不能施行,因为这项所谓的新政,从根源上就没有成立的可能。”

“国祸并临,粮食便是最紧要的,军饷要填,旱灾要救,秦地,晋原两地的灾民更是要赈,这个关头若是改了稻田,百姓没了吃食,必然会激起民变,”李景面带愁色,忍不住叹了口气,“自我大昭有史以来,每逢土地改革,都是豪强兼并的大好时机,依我之见,此次也不会例外,此策若真开展,天下黎明苍生,不知谁能幸免于难。”

“殿下明见,这信中虽然列举了种种缓解兼并的举措,但在臣看来,不过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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