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知道了
在这叶将落尽的秋日
终于知道 什么叫做
诱惑
永远以绝美的姿态
出现在我最没能提防的
时刻的
是那不能接受 也
不能拒绝的命运
——摘自席慕蓉《诱惑》
——
大概是在那一刻,池学勍才想起来她说过的一句话——
“梁书舟,我没那么大能耐。”
可她却忽视了。
梁书舟,他有这样的能耐啊。
他盯着人看的时候,可以自如转换淡漠或深情,对着所有人恭而有礼,唯有对她特许种种,偶有强势无赖,唇角扬着令人迷恋的色气,涂染不吃烟火食的高寒俊逸,在她装聋作哑的默许下,一步一步比入风流凡俗。
男人的裤袢有什么拽不得?
池学勍当时也只晓得这大抵是过于亲昵,心中蔓延后知后觉的无尽羞涩。
梁书舟在后来告诉她,以一副可说不可说的表情,微眯着眼细瞧着她,“约莫等于我扯你的这里。”
他的手掌绕在肩胛骨,指尖挑动那根细细的内衣肩带。
“嗯,你的头发有点长了,这里,扎到了眼睛里。”
在他认真的目光中,池学勍眨了眨眼,右手抬高,指尖轻轻拨动他额前的黑发,露出他浓黑的眉毛。
像是从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个,转移话题也太过于不诚心,梁书舟轻笑一声,顺从地微低下头,问她:“嗯,好了吗?”
这个问题很奇怪,又不是扎进她的眼睛里,他自己能不知道吗?
池学勍下意识向后仰着脖子,与他隔了些距离,顺势动了动左手,却没能抽动半分,顿时有些羞恼,抿了抿唇,眸中转盼流光,好不无辜可怜。
梁书舟喜欢她这样无助的小表情,单纯可爱到他想再欺负、更欺负一些,不过当下也许不能够?
“还拽?是觉得我不算男人?”
梁书舟说着,双臂向前一揽,勾着她的腰肢把她带入到怀里,薄唇擦过她红透的耳廓,引得她微微一颤,缩着肩膀倚进他的脖颈,脸颊温热,压着他的动脉,格外有分量。
“唔……”池学勍抗议,“是你拉着我的手。”
“是吗?”梁书舟好似铁了心的要和她算账,“让我想想上一回——”
“上、上一回也是因为你拉我,我刚好手够到那里。”
池学勍想起晚间那条落叶絮絮纷飞的校园小路,他们相拥在一起的相片已经流传整个吉安大学。
梁书舟看到其中的一条评论,【好!配!】
他慢慢回想着,情绪有种不可言状的满足,一丝不乱的,“我想我要说的是在食堂。”
“嗯?”
池学勍有瞬间的恍惚,他们这个月一起在食堂吃了好多顿的饭,仔细想想,丁香园、海棠园、玫瑰园、江苑……
有时候有方辉,有时候有顾悦,有时候有别的同学教授,她从来不曾失过分寸。
啊,还有!
倏然的,池学勍瞳孔一缩。
第一次的,紫荆园。
她以为……
她抱着花花绿绿的伞,穷极无聊的视线下移,落在他的黑色皮带上。那浅浅的纹迹,绘出一片叶子的形状,又像散落的花瓣,和她身上裙子的小花花十分相称相似。
依稀记得有老师问:“这是哪位?”
梁书舟回:“实验室的,在帮我做些事。”
做事?做什么事?
池学勍魂飞天外,不甚赞同他的答案,等再回过神的时候,梁书舟感受到腰间微微一紧,轻咳一声,公文包已经敲在了她的手臂上。
“噗通!噗通!”
他后来只问她,“又不认识?”“你们院院长和书记。”
未提及此事只言半语。
她还以为……
“我……”
梁书舟松缓臂力,轻柔地放开她,凝视着她,“嗯?”
池学勍被他看得相当难为情,那时候他们一点都还算不上熟悉,脸红着,下意识回避他灼热的目光,干脆低头,一脑袋又埋进他的肩锁骨,蔫不唧的耍起赖皮,“我不知道,嗯,我不知道。”
这反应算是彻底逗笑了他梁书舟,池学勍还是第一次听见他那样爽朗的笑声,在这人头攒动的街头,行人纷纷注视,他处之泰然,她却只有飞快涨红的无可奈何。
过了今晚,像是什么都要变了。
池学勍回家,梁书舟给她打开车门的时候,恢复往日里一本正经的模样,他撩了撩她颊边的一缕长发,低声嘱咐她,“明天下雨,记得带伞。”
池学勍仰着头,看见他眼里溢满星光。
第二天的风雨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