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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花令(1 / 2)

萧鄢蹲在花丛前,哭得也算是十五年前所未有了。她长得好,在父皇那里也是如鱼得水的,前十五年顺风顺水,没受过这种委屈。

她恨恨想,怎么这样不争气,等眼睛都哭肿了,让秦家那个二姑娘和一众贵女笑话吗?可她越这么想,心中越抑郁难平,哭得厉害。

“女公子何故在此哭泣?”一道柔和的女声在上方响起。

她想,要是她声音也和这个声音一样娇柔好听就好了,京中这些郎君,不都喜欢这般的吗?

她抬头看,哭太久眼睛很疼,阳光也就很刺眼,她好久才从泪眼朦胧间看到来人的样子。

她愣愣地,一下子也不哭了。

这是哪里来的美人啊?

眼前的人,生了一双含情目,原本应是过分娇艳的,但她的眼神却是明亮干净的,便减了一份轻浮多了一份明艳。穿的应是简单的修行女冠的素服,腰肢纤细,因为离得近,还能闻到一点淡淡的香气。不是京中贵女那份熏染过了的香气,而是什么花的香气混合着草木香。

她愣愣地被谢笙扶起来,又愣愣地手中被放入一张手帕。

这手帕一下子就又让她想到刚才表明心迹失败的事情,眼睛里又攒了雾气,谢笙见状不妙,忙弯下身去,就近摘了一株海棠。

泪珠还未坠地,萧鄢便被女冠手中的海棠花吸引了注意力。

女冠携着柔和笑意,如玉般的手映衬着刚经过晨露的海棠愈发的娇艳欲滴,随即,这株海棠被不轻不重的力道簪到了她发髻上的珠花边。

现下女郎簪花是风气,甚至在无花的季节还会精心裁剪象生花簪到鬓边。时令或是庆辰之际,官家更会赏下宫花给六苑,妆点女郎或是宫妇的头面。譬如这次流觞宴,就安排了道长簪花的环节。

花如美人,美人如花。

萧鄢曾经想过无数次的,由心仪的郎君将鲜花簪到鬓边。

所谓鬓影蝉轻,眉痕翠凝。添妩媚,信手簪来偏称。

此时却由一个陌生女冠簪花弄影,她想落泪的心情已经被打断,眼泪欲坠未坠:“这不是寻常女冠可来的地方?你是何人,敢对本殿下如此轻率?本殿下在此,你不懂退避吗?”虽是质问的意思,但没有咄咄逼人的意味。

她不知这女冠看到了多少、又听到了多少,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谢笙扫了一眼萧鄢腰间挂着的鱼袋,答:“回殿下,无意冒犯,实为巧遇。妾是借住在青霄观的修行女冠,特来采摘流觞宴要用的簪花,路过此地,方才没有看清殿下的衣饰,以为是迷路的贵女,惊扰了殿下。”

她长得娇丽,神情却不卑不吭,萧鄢本就没有问罪之心,心中感伤未散:“方才,你都看见了吧?”顿了顿,有些羞恼,“本殿下无意问罪与你,本就是丢了脸面的事情,你是修行之人,私密之事不可外传的道理,你晓得吗?”

谢笙眉眼弯弯:“妾没有瞧见什么丢人的事情,只是看见了殿下的拳拳真心。真心而已,哪里算得上丢人呢?”此时说自己什么都没看见就太过虚假了,她看着公主因羞恼而微红的两靥,还是觉得应该坦率言明。

果然被看见了。

本来女郎主动向郎君剖心已经是失了分寸了,还被一个陌生女冠看见……

即使萧鄢脸皮再厚,到底也是闺阁女子。她咬了咬牙:“你这女冠,学些公子哥的油嘴滑舌来哄我。总之,此事若被第三个……第四个人知道,本殿下要你好看!”她先前一直端庄着公主姿态,眼下才露出点鲜活的色彩来。

她看着面前笑得温柔的女冠,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匆匆扔下一句:“后会无期!管好你的嘴巴!”便逃也似的趋步走了。

她这样的年纪,也当得上一句“年少慕艾”了。

谢笙啼笑皆非地摇摇头。开宴时辰将近,她赶紧摘好花,也离开了芳华苑。

流觞宴算是暮春时期重要的大宴了,宴会的场地就设置在秦家的别苑内。

本朝虽然对贵族官员的别苑有所限制,但是秦家是高门显贵,这点限制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此处别苑地处晋京近郊,晋京地处平原,别苑做不到依山,但傍水却是做到了的。流觞宴,如其名一般地设置在环绕晋京的芜溪旁边的青竹苑,幽篁丛生,又人为地修建了别致的宫苑,曾经是前朝皇帝赐予官员的别苑之一,传到今日,也就理所当然地落到了秦家的手中。

每当流觞宴,各家的主母则会领着自家的公子和娘子来赴宴。未成婚的少年少女坐在溪旁安置好的席位上,香草和简单的点心糕点顺着流觞而下,也是一种意趣。已成婚的郎君则分坐在竹林另一侧,高谈阔论。

谢笙回来得迟了一点。道长也并没有过多询问。

本朝佛道并重,由于当今信奉道术,因此道家子弟在本朝备受礼遇,不是遇见官家和圣人便可以不行大礼。

谢笙跟着道长后面,对着主家行了拱手礼,便低眉敛目,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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