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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常(1 / 2)

自从无故落水之后,白听容身后就多了两个小尾巴。

她走到哪儿,雾行和芝兰就远远地跟在后头,生怕她一不当心把自己的命给弄没了。

时光如白驹过隙,明日一行人就要回京。

在回到斗争漩涡中之前,白听容还想在平浪庄里四处走一走,看一看,好好记住这人间的烟火气息,她想着,这番光景也不知道今后何时才会再有了。

她漫步在田埂上,身旁一位农妇扛着干枝柴火,与她擦身而过。

刺啦。

叉出来的枝桠不小心勾住了白听容的裙摆,那农妇背着东西也看不见,往前一走,结果把她的衣裙扯开好大一口子。

“啊,这可……”

农妇的神情万分慌乱,连忙把柴火卸了下来,落在地上的时候还砸断了好几根细碎的柴,“我这笨手笨脚的,贵客这么好的衣裳让我给糟蹋了……我,我赔!”

白听容抚平歪斜的破口,除了难看些其实并不碍事。

她不仅没有出言责难,而且从大捆柴火里拆出两摞背在了自己身上,道:“不打紧,你家在何处,我帮你一起把柴火带回去。”

农妇大惊失色:“这可如何了得!”

白听容已经往前先走了两步,回身道:“走吧。”

平浪庄附近的稻田整齐地被分成不同的区块,青草芦苇相映围绕,脚下的路不算难走,一代代在此地耕作的佃户,已经把泥地踩得坚实。

农妇一边往前走着,心中仍是满怀歉意:“实在羞死人了,不仅勾坏了你的衣裳,还要你帮我拿杂物……”

白听容不接这话,驻足看向远处的屋棚:“前面那是你家吗?”

“是,是了……”农妇想要取过她背上的柴火,“前面没多少路,真的不好再让你背着。”

白听容见她十分为难,于是顺势让她把东西接了过去,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我曾经也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但日子久了,就有点儿不敢想了。”

农妇听了笑道:“你看着可比我年纪小多了,怎还说这般老成的话?”

清风抚过白听容额前的发丝,她无奈地摇摇头却不作答,转言提醒道:“柴火摞在一块儿不轻,剩下的路注意脚下。”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忽然听到背后叫道:“留步!”

农妇一看就是常年下地的辛苦人,与人打交道的时候面上总带着三分局促,她继续说:“快到晌午了,贵客要是不嫌弃,可以到我家去吃顿家常饭……也好让我补偿一二。”她仍旧不放不下弄坏衣裳的事。

白听容顿下了脚步,犹疑道:“方便吗?”

农妇急忙道:“添双筷子的事儿,不麻烦!”

农妇家的房子在道路尽头,门前用木条栅栏围出了一方小院儿,烟囱里飘出袅袅炊烟。

白听容跟着她到了家门前,却不知道对方如何称呼,于是问道:“怎么叫你好?”

农妇刚放下柴火,回道:“本家排行第二,可唤我一声二娘。”

进屋环顾四周,陈设虽然简陋,但无一不打理得井井有条。

白听容还没完全站定,里头就冒出个男孩儿的声音说:“娘,饭快烧好了,您先歇着。”

二娘领着她在屋堂里坐下,介绍道:“那是我儿子,平时大家伙儿都管他叫铁蛋,我一个寡妇平时要干活儿,顾不上家里的事,他会主动帮忙,可懂事了……来,先喝口水。”

白听容摩挲着面前的茶碗,烧陶的手感粗砺,颇具乡野趣味。她捧着茶碗小饮了一口,舌尖回甘。

铁蛋拎着锅铲从伙房里走出来的时候,没料到家里来了客人,一时愣在原地。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离开过平浪庄的地界,很少见到除了佃户之外的人,虽然庄子上时常也有达官贵人们来游玩,但他们从来不会走到田地附近来,嫌脏。

“咋还傻站着,快去给客人加副碗筷!”

二娘把他推了回去,赔笑道,“孩子见识短,让你见笑了。”

白听容客气道:“哪里,是我叨扰在先。”

“那我先去看看灶上的火候,一会儿上菜。”

“好,你忙,不用管我。”

二娘扯着铁蛋进去,拉下门帘说:“你再去加俩菜,今天娘弄坏了人家的衣裳,幸亏人家大度不怪罪,咱们必须得好生招待,可不能怠慢了。”

这话说完半晌,都没听见个回音。

二娘攮了一下儿子的脑袋,质问道:“怎么突然跟傻了似的,娘跟你说话听不见呐?”

“听见了……”

庄子上的老人农闲时经常聚在一块儿胡侃,每次谈到他头上,就说让他以后找个精明能干的媳妇儿,好不好看不要紧,重要的是实诚。

而这番话如今转到他脑子里,所有词都揉到了一块儿,完全捡不出重点来。眼前晃着的,满是自家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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