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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2 / 3)

女一齐推门而出,裴少景红袍锦靴,器宇轩昂的立在门外。

“都出去,本王同大小姐有话要说。”

裴少景遣退婢女,独自一人踏进了屋子。鸿雁听见响动赶紧将食盒收起来,盖头一抓盖在了陆晚瓶的头上,然后才安静的退了下去。

直挺挺坐在妆台前的陆晚瓶,虽是看不见,但还是感觉有人走进来,掀开了她的盖头。

她第一反应竟是伸手去抓,手掌就被另外一只手握住了。

“可是还记得三天前是如何掉进井了的吗?”

裴少景忽然问道,事隔多日才问起来。看着陆晚瓶的眸子也多了几分探究,等着她回答的间隙,又探过身去在她劲间嗅了嗅。

从一只小小的荷包追踪到陆家大小姐,一直到如今陆晚瓶身上那股纯净灵息都很强烈。

陆晚瓶听见问话微微一愣,此事一直没有人问过她。没想到裴少景会在大婚这日才问起来,想了想她的脑中闪现了那夜的大雨,声音也如飘至了天边。

“那夜……下雨了,不记得是不是睡着了。只记得雨势很大,守在院子外的婆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后来在大雨中,我看见了我娘。她叫我,还一直在哭,我就跟出去走到井边。罩在井上的铁栏也不知道什么时被挪开了,在一瞬间我清醒过来,意识到那根本不是我娘。转身害怕的想要跑回去,可一下就被抓住了头发,拽进井中,后来的事我就不记得了。”

“别怕,没事了。”

裴少景没在多问,想起来那夜藏匿在云赏院,想要跟着他们的阴气。因为是同类中人,所以他能够感受到。但犹豫那东西又藏了起来,所以看不到真身。

但它和自己一样觊觎着陆晚瓶身上的灵息,只是不知既把她拉进了井中,为何又弄了出来。

那灵息来自地底深渊,极为纯净,能够孕养飘无所定,无所形的恶灵邪祟生出不老不死之身。

如此加之以至阴的母精胎血为承载,像他这种千年来只能寄宿在人身之上恶灵,只需十月便可拖于母体孕成灵胎,修成不老不死之身。

没想到把她藏得那么好,还是被发现了。

裴少景眸底泛起一丝寒意,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贪婪,邪恶,欲望,霸道……汹涌而出,气息浓烈连陆晚瓶都感受到了。

“殿下,你怎么了?”

她感觉到额头上一片冰凉,至渗脚底。如此的气场,从来不像那个在她面前温润如玉的裴少景。

“没事,吉时到了。你没有兄长背你上轿,无人为你撑腰。往后余生,我的背给你来靠。”

裴少景俯身蹲在陆晚瓶面前,等着那个姑娘稳稳当当的爬上他的背。

他的新娘,他自己来背。

他知道自己是只恶灵,如今无可避免的对她动情了。说起来也是可笑,他这样的东西还会有感情。

陆晚瓶心中的害怕,因为那句他足让自己依靠的承诺而感动得无以复加。

她摸索着趴上裴少景的背,稳稳地被背起来。

“少景,谢谢你。”

十里红妆点缀临安,萧鼓齐奏,礼乐和鸣。洵王娶亲,君民同乐。

向来被朝廷言官诟病欺压百姓的裴少景在这一天大宴四方,凡事愿意登府庆贺的,一律不论贫富贵贱,皆为洵王府坐上宾。

因为陆晚瓶双眼无法看见,裴少景特意请了数百名画师作画,记录这一盛大婚礼。男女老少跃于画卷之上,栩栩如生。

他知道陆晚瓶会死,所以为她临下这盛况。在画轴之中建一个一模一样的临安城。把所有人,房屋、车马、河流用朱砂血笔绘制在人皮纸上。

陆晚瓶生下灵胎后即便身死,也会在画中永生,临安同样在画中永生。

只除了一人,任得画师的笔如何也绘不上那张巨幅宏作中。

那是个心灰意冷来吃喜酒的青衫布衣男人,正是烈酒也难以浇灭失意时。

原本就是大雨寒风刺骨的冬日,忽然间拨开云雾,晴朗如春,正是一个出嫁好天色的良辰吉日。

却因为这不同寻常的暖阳,化在墨盘笔尖的朱砂血墨,隐隐中蒸腾去怪异的气息。

细细嗅鼻便可闻见,但所有人都沉浸在饮酒取乐,还有璀璨的烟火中。

连烛渊也闻得并不是很真切,只是有些吃醉了。

他知道人界美酒佳酿不得贪杯,却是忍不住放纵了自己,纵容自己最后再去看一眼那个人。

推开那扇轩门,如何让人心如刀割难以接受的场面,他都曾想象过了。

可是新房里空荡荡的,只有穿着嫁衣的陆晚瓶一个人。她也吃醉了,摘了凤冠,脱了锦袍长裙,呆呆地杵坐在喜床上。

“殿……殿下……”

听见屋内的响动,陆晚瓶颤抖的声音响了起来,眼泪簌簌地就落了下来。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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