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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花(2 / 3)

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睁大眼睛去看,自己强大起来去争。哭哭啼啼的,只会让我看不起你。“

“可是……”

陆晚念含着泪水,听不懂这些话。她只知道,出身在陆家。她娘从小就告诉她,她是尊贵的嫡女。将来要嫁进豪门世家里,光宗耀祖,为她爹爹争连面。

可是她连自己想要嫁什么样子的人都不知道,触目皆是那些名门望族前,沉甸甸的名号。

国公、将军、大学士、状元郎……其实那些画像上的男人她都不大记得名字了。

她憋了一泡亮晶晶的眼泪,半响才怯生生道:“可是……可是有孩子怎么办?”

陆晚瓶一把甩开她的手,冷冷地拂过身去,“那就杀了它。”

她的声音清冷的像院子里从那口井渗的寒意一样,一丝丝的钻进陆晚念的背脊中。

“你说什么?”

“杀了它,怎么你怕了?”

陆晚瓶回头瞟了她一眼,“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留下来。但是为此所要承受的,陆晚念你做好准备了吗?人生无论你怎么选择都会后悔,都会为此吃尽苦头,要你跪着也要咬牙走下去。”

她知道,得失皆在一念之间。你所要得到,总是要失去一些东西去换,人这一生本就是极苦极苦的。

陆晚念沉默了,她害怕真的怀孕,落胎带来无极的痛苦和愧疚。

也害怕世俗的眼光,害怕陆之贺的棍棒,像陆晚瓶一样被“发卖”给人做妾室。

她从小就孤傲,自视甚高,自诩要嫁的世间最好的男儿。

可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陆晚念,人这一辈子是难以两全的。即便是嫁人,真心、家世、相貌……想清楚你要的,擦亮眼睛去看。”

陆晚瓶好似历经了千帆一般,说得窝在床上哭的人都有些感动了。却忽然话锋一转,兜头兜脑的又一盆冷水浇下来,蔑笑道:

“当然你也可能什么都得不到,像我娘一样落得一个白茫茫干干净净的下场。”

说完她便出了屋子,吩咐鸿雁备水。

随后一墙之阁的小小书房亮了一宿的烛火,陆晚念第一次宿在了云裳院,可也做了一宿的噩梦。

次日醒来一张脸肿得似猪头一般,眼底又全是乌青。鸿雁伺候着她洗漱,很是嫌弃。

没想到高高在上,自诩名门望族,眼睛长头顶上的嫡女,暗中同男人苟合!

多年来仰视着她们母女的鼻息下生活,如今终于是翻身了,为此她恨不得将白眼翻到陆晚念面前去。

可又不敢太嚣张,只是忍不住在陆晚瓶跟前嘀咕:

“没想到夫人教出这样的女儿,真是丢脸。还没成亲就敢私会男人,不要脸。”

“闭嘴,鸿雁,别再让我听见你这些话!”

陆晚瓶手中拿着一只纤细的湘妃竹宣笔,猛然顿在纸笺上,浓厚的墨汁从狼毫下吐出,黑糊糊的一大团触目惊心。

“柳氏的女德女戒教她什么,三从四德,相夫教子,什么时候教她如何分辨一个男人的狼子野心了!她从小娇滴滴的养在这宅子里,别人不教她的,她只能用血和泪去学。”

她凝着脸色斥责,鸿雁立刻害怕的低下脑袋。

却也不过十二岁的年纪,心性稚嫩,藏不住心思。是觉得这时落井下石招人厌烦了,可还是忍不住憋屈道:

“小姐何时同二小姐这般要好了,帮她瞒着这样的丑事。您忘记她以前怎么对咱们的了,为了一根珠钗就将您打得皮开肉绽。还有夫人呢,人人都说夫人是吃酒跌进井里的,可是夫人为什么为喝酒,您还不知道吗?现在她们还要将你卖到张家去冲喜,小姐以为二小姐那白眼狼会记着您的好吗?”

小丫头愤愤抬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门口,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的话被陆晚念听了去,反倒是嚷得越来越大声。

“您就看着吧,顶着那张脸她准去夫人那告状!”

“鸿雁!”

陆晚瓶指着院子外,日上三竿日头怒不可遏道:“你,出去给我顶铜盆跪着!”

她知道鸿雁护主心切,这样的事是个人都能骂出句伤风败俗了,小丫头年纪自然不可避免也是如此。

陆晚瓶不能苛责她,只能把她罚到院子跪。

对于陆晚念,从前在春花楼的日子,她见过太多太多的女子用一生的血和泪去爱一个人,去学会长大,有的甚至失去性命香消玉殒。

历史浩瀚的烟尘里,圣人之书在教授男子如何建功立业,兴国安邦。女子却被束缚在道德伦理中,折掉了手脚,把她们的贞洁、温顺被当成功勋刻在史册之中。

圣人之书不能教的,她们只能用血泪去学,去长教训。她们走过的每一步,都长满了荆棘之花,艳绝凄烈。

她只是想要告诉陆晚念,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什么比她的性命更重要。

书房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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