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宣布了自己的决定，他希望一部分人能够离开防空洞，为大家节省资源、铺出去的路。
“那谁出去呢？”一位反叛军成员不怀好意地问，反叛军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已经被安德烈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60岁以上的老年人。”
防空洞内有很多老人，因为他们最清楚防空洞的位置。
这部分老年人自然不同意安德烈的这个提议。
年轻人们默不作声，他们想要更多的空间和更多的资源，于是不反对安德烈。
“既然大家有不同的想法，那么我们民主投票，看大家的意见。”
安德烈让人抬上来一个投票箱，等大家投票。
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安德烈明明可以武力强制，现在却要让大家投票是什么意思。
有些人认为自己做主并不比被迫好受，甚至感觉心里负担更重；而另一些人认为这样才能确保大家遵守这个投票结果，因为是“民主”的意思。
大妈从安德烈宣布完就反对这个提议，现在更不用说，直接投了反对票。
章可续自从醒来之后情绪一直不太对，她觉得自己在经历的一切都像一种梦，这些年的生活都不是真实的。
所以她扔了一张白纸进投票箱。
结果以一票之差，安德烈的提议成立了。
要卡住60岁这个年纪很难，因为灾难后大家的信息都是缺失的，于是只能用肉眼去丈量大家的年纪。
大妈实际年纪是61岁，但她身体强壮健康，加上和安德烈负责查人的手下关系一直不错，所以躲过一劫。
最后挑选出一个102人的队伍，其中有一些年轻人，他们是为了和自己的家人共进退自愿加入的。
这支队伍在大家的注视下走到大门前。
尘封两个多月的大门轰然打开，灰尘一瞬间漫天飞散，所有人都亲不自禁捂紧了脸上用来遮挡辐射的衣物。
章可续愣愣地往外面看去，灰蒙蒙的一片，大雾之中暗影绰绰，由于能见度过低，看不清它们到底是什么，给人一种未知的恐怖感。
飘进来的冷空气刺的众人一阵“嘶”声。
有人忍不住开始催促：“能快点走吗？非得多放点辐射进来？这么想大家一起死？”
人总是害怕未知，如果能够看清楚外面是什么，这个要外出的队伍可能还不会这么犹豫。
“砰——！”一声枪响，是安德烈在催促这支队伍。
102人耸动着往门外挪去。
大门发出难听的摩擦声，整个防空洞再次封闭起来。
防空洞内的情况得到了改善，但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
由于人群密集、各种生活垃圾和排泄物没有得到妥善处置，很快人群内部出现了传染病。
幸运的是，洞内的食物和水都是密封包装的，因此传染病并没有迅速扩散。
不幸的是，人们从老人们被赶走后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在这场传染病中爆发了，悲伤、恐慌席卷了人群，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打击让更多的人病倒、死去。
偷窃、抢劫，洞内的秩序在一点点崩溃。
章可续和大妈这个弱势组合自然被很多疯狂的人盯上，无数次有人想从她们手中抢走少得可怜的生存物资，这些人有时被附近的帕维尔赶走，有时被章可续手中的水果刀吓走。
“玛丽亚，你不觉得我们留下来反而使自己陷入了一种不好的境况吗？”在大妈的强烈要求下，章可续对大妈的称呼变成了她的名字。
玛丽亚撬开发下来的罐头递给章可续，“是的，老人离开了，妇女和儿童更容易受到侵略，更别说我还是一个老女人。”
“别这么说，你可比我强壮多了。”章可续康复之后一直不太对的情绪在面临一场又一场的生死时刻中消散了。
“哈哈哈，你说的对，也要感谢帕维尔的帮助。”
大妈说完，看到远处又有一家人为他们的亲人盖上白布，笑不出来了，叹了口气说：“唉，如果不采取措施，这场传染病会夺走所有人的性命。”
生为医生，章可续在看到病人们一个接一个地死去，内心也很煎熬，这样的场景一方面给她强烈的现实感，另一方面又让她有深深的无力感。
“我作为医生，竟然对这些被病痛折磨着的人们没有一点帮助，如果有药……”章可续不由自主地攥住右手小拇指，她感到心痛。
这个防空洞的捐献者们捐献了大量的食物、水、衣物，甚至厨具，却独独没有捐献药品，因为苏联对药品的管控力度很大。
“别担心，安德烈就要让大家离开这里了。”
帕维尔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突然出现在章可续和大妈面前，安慰她们。
“啊，是帕维尔啊。”大妈不知怎么地，不像以前那么热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