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记忆，熟练的穿好，又坐在窗前，梳起了头发，盘发是不会的，不过梳通给自己扎个麻花辫子，倒没什么难度。
霍归意梳的不紧不慢，待头发梳成，外面已经瞧着人影憧憧。
端阳节惯例御赐的汤，果然足够吸引他们，都顾不上按着时辰来折腾她了。
霍归意想到记忆里，那些人怎么折腾她的，就一阵恶心。
书中未曾描述这些，只几笔带过，可小公主的记忆里，却十分清晰。
前几日，贵妃裁撤了涟漪宫所有的宫女，已经五日了，也没有新人补充，只有阴森森的太监们每天晨起便会候在门口，要贴身伺候小公主。
这让小公主夜夜梦魇，痛苦不堪，那所谓的孟公子便趁机出了个苦肉计的主意，太后毕竟是霍夫人的嫡亲姑姑，若小公主能见到太后告状，她不会真的不管她的，至少能换些一年半载的安生日子。
霍归意心里忍不住想，宫外的那个书生孟公子能找到人传信，且连□□这种东西都能送进宫里，就算量少不致死，那也是毒药呀。
这么明显的破绽，小公主怎么就没发现呢…
果然是炮灰不需要智商嘛。
她撑着脸颊胡思乱想了片刻，便起身躲到了床与窗户的夹角处，手里还拿着刚熄灭的烛台。
不过安静的站了约莫十分钟，就听门被重重的推开，同时传来的还有女子痛苦的□□声。
霍归意整好以暇的站在那里，昏暗的室内，一坨瘫倒在地的影子正在缓缓爬行。
“药效果然不太行啊，还能让人爬得动。”
“不过这种时代，也不能要求太高。”
霍归意自言自语着从角落走了出来，手里的烛台沿路敲击着屏风，发出不同的声音。
“啊…啊…”方姑姑不可置信的看向那个已经毫无怯懦，更无沉沉郁郁之色的女童。
她怎么会？
她一直是装的？！
比自己还能装？这怎么可能呢？
一个仅仅十岁，没有出过宫门一步的女童，怎么可能呢？！这不可能！
方姑姑开始浑身冰冷，她想爬走，她不该进来的。
霍归意在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住，语气依旧：
“姑姑去问了吗？可有旁的主意？”
“我想了想，其实下毒是个好主意呢，倒也不必用旁的法子了。你瞧，我用的可好不好？”
方姑姑眼睛睁的出奇的大，大到鲜血都忍不住从她眼角流了下来，她的嘴里也已经鲜血淋漓，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当霍归意确保她再也动不了了，走到她跟前仔细观察时，她空洞的眼神终于变成了惊恐。
“闭不上吗？”霍归意好奇的用烛台拨了拨她的眼皮。
“那这药就叫死不瞑目吧。”
方姑姑已经散开的瞳孔里，映出了一个瘦削的女童，她抬眸轻笑，似每月初三最弯的那抹月色，又冷又凉的看着这个人间。
“凉了就不好摘了。”霍归意俯身，摘下了那枚手镯，还有戒指。
谁能想到呢？
出身书香门第，太后母家唯一的嫡女叶珠，居然会制毒，且把毒都藏在了随身的首饰里。
“我就想不到，但我偏偏看过书。”霍归意笑得无辜又得意。
所以说，知识改变命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