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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窥至亲意(1 / 2)

一转眼,主仆二人早已换好了衣服出现在了府中。

“小姐,你说为什么我们放着正门不走,硬要翻墙进来呢?”玲兰一边拍着衣服上的灰尘一边嘟囔着,“那我现在就带你走正门你敢走吗?”沈漪兰撇着嘴看着玲兰,“哎呀小姐,我不就抱怨几句嘛…”“就你话多…”

一主一仆打打闹闹的回到了房间,沈漪兰一屁股瘫在了椅子上,朝起桌上的水壶便往里灌,还不忘给玲兰倒些,“二小姐…”

咳咳…咳…咳咳…沈漪兰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手一抖,差点给自己呛了个半死。玲兰见状忙上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等稍好些了沈漪兰才朝门外看去,那管事嬷嬷早已在门外等了多时了。

见沈漪兰看过来,那婆子才毕恭毕敬的道:“小姐,老爷要见您,已经在书房等候多时了,您快随婆子去吧。”

沈漪兰微不可闻的抖了一下,这还是穿越这么久来第一次与这正主的爹单独相处,万一穿帮了可怎么办,面上却神色自若,答道:“嬷嬷久等了,我这边随便你去。”

叩…叩…

“老爷,小姐来了。”婆子佝偻着身子轻轻扣在了房门上。

“让她进来吧。”一道声音从里面传来,婆子贴心的为沈漪兰推开了门。

沈漪兰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跨了进去,婆子在后面轻轻带上了门。

沈括端坐于书桌之前,着一笔豪墨挥洒于指尖,“漪兰啊,来看看爹爹写的字怎么样。”沈括放下了笔对着沈漪兰道。

“来了,爹爹。”沈漪兰缓步走到了沈括身旁端详了起来,沈括微微侧身给她腾了个位置,纸上赫然写着: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其字如力区万夫,韵高千骨,力透纸背,入木三分,颇有一国之相之风采。

沈漪兰难以想象如此瘦弱的身躯所写出来的字能有如此之气势,敛了敛神道:“爹爹写的字自然是极好的。”

自沈漪兰接了话之后书房里便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压抑的让人有些想逃离。过了许久,沈括才开口道:“漪兰,你恨爹爹吗?”

闻言,沈漪兰不解的看向沈括,发现刚还坚韧的身躯竟似乎苍老了十岁,低着头,看不出表情。沈漪兰没有开口,如今她只是一个占了别人躯壳的孤魂野鬼罢了,她也不知道真正的沈漪兰恨不恨她爹,也不便帮她回答。

见沈漪兰没有说话,沈括扶着把手慢慢站了起来,牵着沈漪兰的手把她带到了窗前的一处摇椅旁摇椅很大,上面有厚厚的皮毛裹着,看起来很暖和,沈括坐了下去,拍了拍身旁,示意沈漪兰坐下去。

等沈漪兰坐到了他的旁边才开口道:“还记得你小时候,你最爱在这里玩了,那时你母亲还在,我在这边处理公务,你们娘俩便在旁边陪着我,待我忙完了,便带着你们娘俩儿出去玩,那段时光是我最开心的时光。

沈括突然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可是后来,我的官职越升越高,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也越来越忙,慢慢便忽略了你们娘俩儿。”

“我记得有一次啊,许是太久没有见到你们了,看着你我竟差点没有认出来,那时我才觉得原来我的漪兰已经长这么大了。”沈括伸出手比了比。

“再后来我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风光吧,当我觉得这天下没有比我更风光的人了,可是我却只顾得沾沾自喜,却全然没注意到你母亲早已病入膏肓,在我封相那天,你母亲强撑着送我出了门,我还大言不惭说我还要给她最好的生活,结果待我回来却发现你母亲已然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我问她恨我吗?当时她要说一句恨我该多好啊,可是她却对我,她说她不恨我,她早知我志向远大,知我有治世之才,只不过她的身子不争气,不能与我并肩前行了…”

沈漪兰一字一句的听着,看着眼前瘦弱的身躯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轻轻握住了沈括的手。

“在你娘走后,一切对我来说好似都失去了意义,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抱着你娘的尸体不吃不喝,我本想就这样随你娘去了,是你把我拉了回来,你逆着光推开门的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你娘回来了一样。”

说到此时已经有些哽咽,“于是我又振作了起来,我想给你更好的生活。可是等到了丞相这一个位置,我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的我,稍不留神,便尸骨无存,我怕我哪天失了势,我护不住你,所以我只能对你严厉,我知你从小便同你娘一样向往自在的生活,可是我却只能对你严厉,逼你学习那些你不喜欢的东西,只为让你可以嫁个能保的住你的好夫家,但却独独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们之间也越来越疏离。”

沈括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握着沈漪兰道:“直到几天前你落水,那晚我在你房外踌躇了好久,却始终没有勇气推门而入,我怕见到你,更怕见不到你,我怕是是因为我,你才会…我再也承受不住再次失去你的痛苦了,漪兰,以后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爹爹再也不会干涉你了,只要爹爹还在这世上一天,我便护的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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