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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幕间】

平传业婉拒了有些眼熟的夫妇俩作为报答的布料,将他们带到收容难民的溶洞——在守着白朱的这半年里他还是忍不住对那些遭受苦难的百姓伸出了援手,就快步离开了,现已恢复记忆的他能听到龙脉外围又起了不小动静。

果然,来者不善。

一队规模不小的军队,戴红巾,批玄甲,正在追杀一个男人,而且照那男人的走向,似要带着人往白朱所在方位围去。

被白朱练出了杀意的本命剑早已躁动不安,平传业只得将手里的琴抱得更紧了些,龙脉外面的地形大多是内凹的丘陵,在最里边便是藤蔓遮掩、深入地底的溶洞,那被追杀的男人拖着把长剑且挡且退,目标方向明确,显然是发现了溶洞。

平传业虽然恢复了记忆,但在这凡间幻境的历练中修为都被压制,作为音修他的剑法本就平平,此前最多靠琴音迷惑敌方心智一瞬,然后难民自己团结反抗,让他以一敌多是在是难为他。

要是白朱在就好了。

倒不是合欢宗的剑术比妙音门的高明,只是白朱似乎有种与生俱来的,嗯,目标感?同样是入秘境有所求,被幻境抹除记忆后,她忘记了自己的来路,忘记了自己的归途,甚至自己的名字,但她却将她所求的刻印在了身体里——她要炼一把剑,一把自己的剑。

修为法术被压制也无所谓,她用手去丈量剑的尺寸,用伤痕去记住挥剑的感觉,用生死去感悟自己的剑意,如她所求,她变强了。不是因为使用了什么宝剑的强,是她本身的强大。可以说,正因为使用他本命剑的是白朱,所以剑才能显现那般可怕的力量。

如果白朱在的话,他琴后暗鞘里的剑也不会只能默默躁动,而他也只需在她背后抚一曲镇魂静心。

44.【幕间】

很难不让人怀疑这场围杀只是做戏一场。

在平传业用琴音迷惑住反叛军的一瞬,那个被追杀的男人毫不犹豫地钻进了溶洞,即使这种溶洞一般只有入口没有出口,进去了便是瓮中之鳖。

【阿朱!】平传业紧跟其后,失语对平传业来说本是一种类似于闭口禅的修炼,但这种考验从未比此刻更让他烦恼,他无法出声喝止那个人,也无法及时唤醒警示白朱。

如龙骨般深刻蜿蜒的岩脉盘旋向下,直指水雾朦胧的深渊寒潭。

平传业进入溶洞就不见那个男人的身影,只有一道拖曳的剑痕断在了悬崖突岩,【难道在下面?】

平传业不再多作耽搁,纵身一跃,往白朱沉睡的地方寻去。

“果然跟来了呢,抱琴者。”

声音,还在悬崖上面。

“那么,执剑人就在下面吧。”

45.【幕间】

近看之下,那个以身为诱饵做戏的男人一身戏子打扮,长袖长裾,描眉涂粉,右耳间还别了一朵绢花。妓、子身,却是领头人。

“向治那莽夫恋恋不忘的执剑人,原来还真是个女人。”提及仗着一道神秘剑气就处处压他一头的向治,易岑便咬牙切齿,他大费周章亲自北上,便是孤注一掷,看看赠与向治剑气的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又能否能借助执剑人之力翻盘称王。

“下水的时候注意些,竹筏先下,小心那潭水有什么猫腻。”易岑不单单只是口头号令,且伴有手语指挥。按向治所说,抱琴人虽武技平平,但既然是执剑人带着的人,必不是一般人,既然抱琴,想必会使音律,小心为上,因此他带的手下都是精心训练的聋人。

反叛军排成鹤翼阵,最前的立盾,持长/枪的紧接其后拉开侧翼,主将处在最中央,也被枪兵掩护在后边的弓箭手围在最后。鹤翼展开,呈包围势,稳步前行,直指平传业和被他遮住身影的白朱。

长兵对短剑,就算此刻平传业收了琴拔了剑,也只能徒劳地看着弓弦拉满,随着竹筏破水前行而一退再退。

在平传业和反叛军僵持的时候,被竹筏踏碎的金色磷光随着水波游荡着最后消失在白朱指尖。

骤然间,水雾无风上腾消散,金光聚集在白朱四周。

46.【幕间】

箭雨落下的时候,白朱睁开了眼。

白朱嫌弃地推开只会遮挡视野的队友,无从下手的剑落到了白朱手里。目光所至,亦是剑光所至。

即使妓子打扮的男人身法在凡人中已算杰出,每一个反应也足够敏捷,但他遇到了白朱。

剑尖在水面划过,便掀起一道屏障,不仅缴了箭雨,还冲散了竹筏。再坚不可破的盾,再长不可及的枪,再密集难逃的箭,在白朱面前,犹如小儿把戏,伸一伸胳膊,动一动衣袖,便是全盘溃败。

水烟弥散开来,潭面上站着的唯白朱尔。

“白姑娘好身手!”不知何时摸到后面的易岑押着平传业,断了的箭头在平传业喉头戳出一道血痕,“只是你最好现在拔剑扔了,乖乖束手就擒,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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