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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1 / 3)

阿拉斯托满月的时候,达西给狄安娜看了她过去藏在床底下的木盒子。

每个女孩都有一个藏起来的木盒子,她说。而她的木盒子里装着她曾经幻想过的、要给自己的孩子穿上的小衣服,还有她自己缝制的狮子玩具,会时不时张大嘴巴怒吼,她一直期待着有一天那个玩具会成为自己孩子的最爱。

狄安娜看见那个木盒子里的东西的时候很惊讶。达西是那种开朗健谈但非常干练的女人,金色的长卷发喜欢别上卡子散在肩上,但这也丝毫没有让她看上去温婉多少。有时候,杰奥姆会偷偷说,她的金头发就像是雄性狮子的鬃毛,当然这个比喻是褒义的。

所以她没想到,达西的木盒子里装着她对成为一个母亲的种种想象。

对狄安娜来说,她不仅有个木盒子,而且是个放大版本。

她的魔法衣柜,推开门是一片新的天地。她在那里打造了只属于自己的艺术世界。狄安娜会在喷泉边,让花园里的铜像动起来和她一起跳舞,一直跳到云端;她会在小型交响乐队的伴奏下,在旋转跳跃间洒下仙子粉一样的金箔;还会闭上眼,让指尖触摸钢琴流淌出音乐,音乐间喷泉里的水花自由舞蹈……那都是她在真实的舞台上,无法向麻瓜们展现的东西。

在她的思绪随着乐曲漂浮至那个她已经远离的魔法世界的时候,狄安娜有时会挥一挥魔杖,脑海中重新回到她在斯卡曼德老宅的草坪上,追逐着骑着扫帚的哥哥和忒休斯的回忆里。她会坐在铺了地胶的玻璃房里,或是旁边亭子的躺椅上,看着银色如月光的雷鸟从魔杖杖尖飞出,带给她一场酣畅淋漓的雨。

当然,她也有一个达西那样的小木盒子,放在这个魔法花园的书柜底下。

那是狄安娜更为隐秘的心事。里面藏了她从几乎每一份有忒休斯的报纸上裁下来的他的照片(这个斯卡曼德家的男巫频频在政治与教育版露面,甚至八卦版面也对他钟情);还有他年少时送给她的金色飞贼;以及她本打算送给忒休斯和莉塔的结婚礼物——一个雷鸟木雕,雷鸟的肩膀上停着一只渡鸦,底座点缀着茉莉花丛,用魔杖点一点,木雕的头上会卷起一小片风暴。

除了她以外没人知道这个盒子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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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在狄安娜的魔法衣柜里,忒休斯就躺在那张躺椅上。

他早前在双面镜里出现时戴着的领结已经被取下,衬衫敞开着,狄安娜注意到他腰间缠绕的绷带正一点一点地渗着血,左侧的脖子上露出烧焦的皮肤。忒休斯此刻紧闭着双眼,呼吸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破旧的风箱。他苍白的脸上冒着汗,连那件薄薄的衬衫都已被汗湿。

她紧绷着迅速移开目光,忍受着无比清晰的心跳声,咬着嘴唇不说话。

纽特从他的箱子里抱出瓶瓶罐罐,语速飞快:“这是雁翅虫的分泌物,可以治疗厉火咒的烧伤;这是白鲜香精,剩的不多,但我相信你这会有;这是止疼剂,这么多够了。他的肋骨断了,但我来不及去弄生骨灵了,这东西你一定不会缺,对吗?”

狄安娜攥着拳头,沉默地点头。她有,她有,那东西和止疼药是她最常用的魔药。

神奇动物学家局促地站起来,合上了箱子,最后看了一眼他的哥哥,她看不清他眼神里的情绪。“我必须得走了,我要去……嗯,处理一下叛徒那件事。”

狄安娜送他走出这个花园,带他穿过家里的走廊。当他们站定在起居室里的时候,狄安娜修改了幻影移形的限制,让纽特直接从这里消失。

在这个男巫闪烁着目光准备离开时,尽管更担忧着衣柜里的那个斯卡曼德,她还是忍不住对眼前的斯卡曼德说:“这是魔法部要求的吗?你去找那个叛徒?”

“不是。”纽特迅速地回答,“因为一些……意外,我看见了他,那我应该提供协助。毕竟他们……伤害了忒休斯。”

狄安娜不置可否,只是轻声说了一句“Take care”。

纽特鼓了鼓嘴,这回是真的准备走了。临走前他回过头,罕见地直视着狄安娜的眼睛,像是鼓起勇气一般抬起眉毛:“蒂娜会帮助我的,她是一个非常卓越的傲罗。嗯,我是说,现在该轮到我保护他了。”

她勉强地扯出一个微笑,看着他消失在她的衣帽架跟前。她仍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对她来说都不是最紧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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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忒休斯的脖子上抹雁翅虫分泌物的时候,狄安娜拼尽全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这不是哭的时候,她告诉自己,她曾在西线战场上处理过无数个比这严重千百倍的伤员,更何况这就是傲罗的生活日常,她总不能离开不过十年出头,就都忘了吧。

上一次她这样告诫自己,还是在杰奥姆转移格林德沃后重伤的那一次。

但这不能阻碍她的心跟着这些烧焦的皮肤、裂开的皮肉和破碎的骨头一起疼痛。狄安娜颤抖着双手解开忒休斯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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