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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离唐(2 / 3)

河广,一苇杭之……”清脆悦耳的歌声也顺着风,从人来人往的岸上飘来,隐约躲藏在喧哗之中,却又如此清晰。我闭上眼睛,静静听着,直到画舫驶过,歌声渐远,彻底没入汤汤人海。又略带遗憾的感慨,“可真好听。”

可谁曾想我不过话音刚落,身旁的兄长长笛早已在了手中,转息间,笛曲声也漫入在了黑夜中,欢快又轻盈,不绝如缕,向我悠悠传达着他的喜悦。

我听了亦是欢喜不已,待笛声转慢,声音拖长时,一阵低沉的琴声尝试着融进了笛声中,他们一同低声细语,似幽泉冷涩,又一同促促转急,似间官莺语。

一曲罢,我站了起身来,视线穿过了围绕过来的船客,最终定格在那边的一位青衣姑娘身上,两鬓的长发束在头后,千丝垂下,此刻随风轻扬。

她就是韩英了。

韩英与我相视,莞尔后便低头将桌上的琴重新用布包裹住,随后起身抱琴而来。

此时围观听乐的人们已经携手散去,她漫步向我走来,我的心不自觉地猛跳了一下,我当时便想,就是她了吧。

雨之,韩英她字为雨之。替她父亲送完了信,短时间里也不急于回程,我同游的邀请刚刚发出,她当机立断点头应下。

如此,我来中原此行的目的便是达到了,至于找到了两位有缘人之后要如何,凤婆那时没有告诉我,我也不甚在意,只是纠结了那么一小会,很快就将其抛于脑后,听的雨之讲她爹独酿的桂花酒。

念罢朝夕远,却只愿岁月缓缓,江湖纸上浅浅,共你回眼将春夏秋冬说遍。

入冬后,我们一同去了位处之江的长歌门。怀远,雨之二人此前千叮嘱万嘱咐,就是不要让我使用出五毒心法的武功,如今五毒与中原势力关系紧张,他们怕到了那时引了麻烦护不了我。我见他们这般只是诺诺点头,连连答应。

此时的千岛湖,满是白雪,雪上柳梢,与碧水相映。见过了雨之的父亲后,我与棠怀远就被安排妥了住处。

如此一待,又是半个季节。期间我们三人许诺要在锦春时共在院中槐柳树下埋上三坛自酿桂花酒,韩雨之说那样算起来年盛夏时便是能喝上了,我一直便为这事努力期待着冬天的过去。

但就是这么个冬天,我们的时间永久的停了下来,我也永远等不到下一个春天的到来了。

于同年腊冬,朝中安禄山发动叛乱的第二个月,洛阳失守。

七秀坊数弟子赶赴潼关战场传到了长歌门之中,次日,棠棣负剑驾马北上。

那天的天是阴的,怀远等了许久天也依旧是黑蒙蒙的,我哭着喊着拉着他的马缰揪着他的衣袖,想把他连人带马留在南方。

可他只是捧起我的脸,手指重重的将我的泪水抹去,擦得我的脸生疼,他静静地看我,许久才说:“那些去了战场的人,都是我的师兄姊妹,如你忧我,我亦忧虑着他们。”

我不懂什老子的国家情怀,也不懂他说的什么兄弟姊妹情,我只想让他在我身边安安乐乐,他如今这般我心痛的很,我哭的穿不上气来,仰着头继续哭,隐约间仿佛怀远的身后重云破散,光芒点点洒落。后颈一痛,我的意识停留在了那星星光亮下棠怀远的坚毅神情。

他也是痛苦的,如我。我不该拦他。

从昏迷中醒来后,我是这么对雨之说的。

天宝十五载正月,那天清晨下起了雪,在雪中我赶到信使处,收到了一封信件,里面装了一封信与一柄断簪。还未见信中内容,我摸着棱棱角角的发簪,哭了起来。

我知道了,棠怀远,我的好阿兄,再也不会与我相见了。那个发簪,是我们游于江南时我送与他的,那时的他与我嬉笑,“人在簪在,人亡……簪亡。”却一语成谶。

我们约好要一起酿的桂花酒再也酿不了了,但那天,雨之拉扯着我从后山上的一棵桂花树下挖出了两坛桂花酒,那坛子都浸上了土色。

我心中生疑,喉中哽咽着问她这是什么酒。

她也红肿着双眼,“这是我娘怀我时埋下的酒,她不在这么多年了,喝了便是给喝了吧。”

“我不喝!”我梗着脖子哑着嗓子嚷嚷。

“臭蛮蛮,今天你若不给我喝下去,我定把你送到姚山老头子那罚你抄书去!”韩雨之抱着两个大坛子,气势汹汹,嘴里叫嚷着的是她私自给我定下的称号,她说我目不识丁,蛮人一个。

如今这时候还拿这名字与姚山唬我,我夺过一个酒坛,说什么也不能被她欺负了,“喝就喝!”

姚山是长歌门的一位教书先生,我初来乍到时也图新鲜跟着听过讲课,但屁股还没坐热就熬不住了,那老头子见我没得耐性,便要罚我,我几步跑了出去,却也还不忘把他的一排笔碰倒,听韩雨之后来跟我说我是摔坏了他的一只玉杆毛笔的,品质极好,却被我糟蹋了。

自那后,我二人就处处相对,互相看不顺眼。收到信前,我还给他起绰号被他知晓了,正四处寻着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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