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给其他不写卷子偷看的女生们说的。
男生径直走到冬诃面前，投下一片阴影，很快阴影消失，前面传来挪动座椅的声音，随即是纸张翻动的唰唰声。
冬诃终于写好眼前这道题的答案，抬头看去，只见男生趴在桌上，好像已经睡着了。
虎斑老师路过看了眼，继续往前走。这小子长得是有我年轻时候的风采，可惜是个不学无术的。
一边感慨着，虎斑老师走回讲台坐下，立刻就有学生小声询问：“老师，能交卷了吗？”
冬诃翻过考卷，看看黑板上面挂着的时钟，距离开考，才过去二十分钟。
“不要说话，再坐二十分钟。”虎斑老师突然坐正身体，放下翘起的二郎腿。
巡查组来了。
“全老师？”
巡查组一位女老师站在门口，声音压得极低极低，“全老师，把睡着地叫醒，一会儿组长过来了。”
全老师表情严肃地点点头，随即站起来，双手背到身后，绕场巡查，看见搁下笔无聊画圈的学生，就指指试卷，“空这么多，再写点再写点，多写多拿分……”
走着走着就走到最后两位考号前面，一个正在埋头苦睡，一个正在奋笔疾书。
最末一个考场几乎都是刺头，还有就是被塞进来混日子的、准备走艺术路线曲线救国的，这群小兄弟们能坚持坐半个小时不趴下不跑路，已经是表现良好。
现在这些良好里面，出来一个优秀！
全老师不由自主停住了脚步，多看了会儿。
看着看着又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随即就摆正表情，教书十几年，什么样的狗趴字没见过，就算写的再差他也能认出来，不能寒了一位决心刻苦努力学生的心。
不管写得对不对，这卷子写得密密麻麻的，反正不是数学，写这么多，语文组的老师们总能从里面挑出来三五个得分点。
他有预感，下一次考试，这位学生一定不会在这个考场，不会和……嗯，前排这种同学在一个考场了。
“醒醒，一会儿你们年级组长过来了，”全老师走到前排，拍了拍睡着的男生，声音是刻意压低后的气音，“入学第一天，别上了组长的黑名单。”
“嗯。”
男生似乎也睡醒了，真就坐起身来，翻到试卷正面开始看题。
全老师一看，好家伙，不得了了，一会考完就得小组群里通知其他老师们，这是刺头中的刺头。
开考迟到，坐下就睡，考卷空白就算了，连名字都不写一个。
“同学，借支笔。”
冬诃解题的思路被打断，很不高兴地没有动。
嗯？
教室安静下来后，任何的声音都会变得特别刺耳，全老师眉头皱成个川字，寻声看过来。
居然又是你。
男生前排的座位是空的，右手边的位置也是空的，身后一直有人写字传来的沙沙声，侧身伸手向后，摊开手掌，重复道：“同学，借支笔。”
刺头啊刺头，考试居然不带笔。
全老师无声的长吁短叹，抬高了音量，“这位同学你有多余的笔借他一支，”
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地干净整齐，是不是手控看一眼也会喜欢的手型。
冬诃写完一道问答题，打开笔袋取出备用笔，递到那只手里。
不是说二中每年的升学率都是全镇甚至全市最好的吗？
冬诃怀疑辛小念骗她，为什么会有二中的学生参加考试笔都不带一支？
全老师裤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组长马上就过来了。
“考完记得把笔还给人家，”全老师结束巡逻，坐回讲台上，双手抱胸，视线绕场一周，“都好好写，把能拿的分都拿到。”
睡觉的学生拿起了笔，神游的学生翻过卷子继续答题，全老师满意地翘起二郎腿，终于有点考场该有的样子了。
……
又半个小时过去，有人正准备在考卷上画王八，终于从讲台上传来声音，“不想写的想交就交吧，出去的时候安静点，不要发出声音……”
话音未落，就有六七个人起立，交上试卷后走出教室。
之后陆陆续续有人离开，一个半小时后，教室里就剩下最后排的两个人。
巡查组再过来，全老师都站去教室门口和人低声聊天去了。
对于这些，冬诃一无所知，作文要求八百字，一刻不停终于赶在结束的铃声响起时候写上句号。
她舒了口气，翻翻卷子，好似要抖抖卷子上的墨迹。
坐在前排的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教室里只剩下她和监考老师，老师笑容温和中充满慈祥。
只是或许是她的错觉，这份慈祥在看到她的卷子后有些扭曲。
走出教室向左，辛小念在楼梯处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