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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认(1 / 3)

“你怎么哭了?”小公子抽出怀里的手帕,絮絮叨叨,“这可是我今天刚从娘那里拿到的新手帕,娘说加了……加了什么草药来着?”

他偏了下头,实在想不起来,便径直跑到内室,在辛梵月床边蹲下,用手肘撑着身体,给她擦眼泪。

“算了,你只要知道这是条好帕子就行,别哭了。”

苏时钰伸手去捞那颗流进女孩鬓角的泪珠,稍微碰了碰她的眼角,就见那里被擦出一道红痕。

这女孩真像一只河蚌,躺在壳里千年不见天日,养出一身糜腻的肤肉,半点力气都用不得,小公子微微发愣。

“帕子……你的手还好吗?”女孩没在意,只是感激地看着他,声音细软而微弱。

“不碍事不碍事!”

他立刻将头摇得拨浪鼓一样,心道太丢脸了,竟然让“蚌精”看见自己被“暗器”所伤,必须沉稳应对——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为什么会躺在我们庄子后面?”

女孩咳了一声,茫然地说:“我是辛……念心,家住……我不记得了。”

然后,她立刻反过来问苏时钰:“你说的湛卢山庄在什么地方?”

男孩瞪大眼睛,直起身来,严肃道:“坏了,你肯定是撞到脑子了,吴大夫怎么不早说?”

紧接着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摇头晃脑道:“我们湛卢山庄就在如今的珩州襄明山下。初代庄主苏三恨战乱时建此庄,立志以维护天下苍生为己任,我苏晟仁、呸,我苏时钰定当继承先祖遗志,励精图治……”

小公子学着父亲的口吻说完,又听女孩问:“那场战乱,可是洛氏永朝建立前的事?”

“正是,圣元末年,先祖建湛卢山庄,意欲终结战乱,至今已有三百七十五年。”

三百七十五年!

辛梵月不由自主地闭了下眼,感觉着室内潮湿闷热的空气,喃喃道:“那如今就是——”

升平十七年,她落水被穿的那一年。

辛梵月在这里,那尚书府邸中的二小姐是已经溺水而亡,还是变成沈乔乔了?

若“辛梵月”死了,倒也罢了,但如果她变成了沈乔乔……

六天之后,去寺庙祈愿的沈乔乔就会遇到谢章,救下这位狼心狗肺的异国皇子,从此结下孽缘。

从珩州到京城有两千多里路,朝廷八百里加急的军机密件也要六天之后才能送到京城。

再一问具体时间,从苏时钰口中得知她落水的那天已经是前天,辛梵月不得不放弃立刻赶回京城杀掉谢章的计划。

在前世沈乔乔的视角里,被她包扎伤口后第二天,谢章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她及笄后要许配人家,这只疯犬才重新冒出来。

那时此人已经掌权,架空了他父皇,拥有一身深不可测的武功,还有无数忠心耿耿的暗卫,想从他手中护下她的亲人简直难如登天,更别提杀他了。

辛梵月越想越觉得胸口发闷,喘不上气,深觉寒入骨髓,一时间天地遥远旋转,弃她而去。

昏昏沉沉间,有人为她搭脉,宽慰道:“女郎,且放松心神,不管你有什么难处,多思多虑只能伤害自身,于困境毫无益处呐。”

女孩的手指动了动,吴大夫着人喂了她一点温水,才见她呼吸渐缓,魂魄聚了回来。

幽幽转醒后,辛梵月不再流泪,只是怔怔看着房梁。

吴大夫见她神情,便知道她还是郁结难解,叹息一声,自去开药了。

苏时钰叫了大夫,因腹中饥饿,又往内院走去,中途被丫鬟拉住,听她窃语道:

“今天庄主发了好大的脾气,听说是因为大公子早起练剑时挑偏了一剑,庄主便罚他跪一个时辰的祠堂。”

“可兄长昨夜……”

“小公子,昨夜你和大公子都在房中休息了,夫人可以作证!”

“是,此事不能连累娘亲,待我去向父亲求情。”苏时钰又转身往祠堂走。

“夫人已经听说了此事。”丫鬟流利地说,“请您先去她那里。”

见了面,郭夫人道:“不急,用完早点后把昨日落下的功课写了,治治你这懒惰的毛病。”

昨晚娘见他呵欠连天,便放他一马,让他去睡觉,功课自然没有完成。

苏时钰记挂着兄长,但娘不许他逃课,他只好胡乱塞了两口咸菜。

半个时辰之后,苏时钰跑到祠堂去,又被父亲数落除了轻功什么都练不好,支支吾吾地应了。

他往祠堂里瞧了一眼,见兄长仍跪在地上,背后是日光,身前是阴暗的摆得密密麻麻的牌位。

那修长的碧落袍服迟迟碰不到脚跟,苏时钰看着都觉得累,苏望卿依旧跪得笔直,眼神清淡无波。

好说歹说让父亲放了兄长后,苏时钰叫他去小厨房吃点东西。

苏望卿先摸到他的剑,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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