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的彩排下来，大家已精疲力竭。
放学铃声粗重嘈杂，操场上行人一哄而散，只留下少数交谈声显得空旷寂寥。
主持彩排的音乐老师正指挥着零星几人把器材搬回教室。
幼幼他们班结束后被班主任叫到一旁复盘总结。
她有点累，勉强提起精神听着。
林曼蕊漫不经心地嚼口香糖，指尖拨弄着外套布料里凸出的四四方方的手机形状。
待了没一会儿，似是感到无聊，她转身朝外走。
大家对此见怪不怪，就连班主任也没说什么。
不远处几个男生勾肩搭背，像是在等她。
林曼蕊维持着高傲散漫的步伐，慢悠悠踱步走去，碰头后一起离开。
偌大的操场，只有舞台旁亮起一架高强路灯。
冷白光线仿佛刺破肌肤，烘得幼幼整个人发光，眼眶却熬得红通通的，眉眼下耸。
班主任最后嘱咐几句，目光扫向她的脸：“幼幼没休息好吗，眼睛都熬红了？”
猝不及防被cue到，幼幼紧张地下意识扶耳垂，“没、没有。”
“那行。”班主任笑着点头，“大家去换衣服回家休息吧，辛苦了哈，今天晚上早点睡。”
“好，老师拜拜。”
同班主任道过别，众人一起前往排练室换衣服。
换回校服后，有人将演出服顺手放进书包，李诗月眼尖，拦了下。
“我们把衣服都放排练室吧，免得明天有人忘带，反正都要统一换的。”
“也是。”有人附和。
幼幼蹲在一旁空档处，将演出服仔细叠好后，挨着大家的一起放在桌肚内。
排练室错落着寥寥几张课桌，很碍路，她默默归整着。
做完一切后，背上书包出了教室。
走廊学生稀少，身后交谈、帆布鞋胶底磨擦地板的刺耳声断断续续。
直至走到学校大门口，教室灯光才熄灭。
*
“确定要这么做？”
反带鸭舌帽的男生吊儿郎当地倚着门框打游戏，后退半步，偏头瞅眼空荡荡的教学楼。
漆黑一片。
只有校门口保安亭的微弱灯光。
“不会有人看到我们上来了吧？”另一名男生前后顾盼。
林曼蕊懒懒地嚼着口香糖：“废话那么多？你们是不是怕了。”
“你他妈不怕？”男生快步走进教室，边走边说：“欸，她背后是不是真有人啊？”
想起靳寒，男生心有余悸。
林曼蕊嫌弃地翻白眼：“那种谣言你也信？”
其实她说这句话时，心里挺没底的。
尽管没亲眼看见靳寒给程幼幼擦药那幕，但光听同学们口耳相传，已经足够令她震惊了。
“诶好了好了。”打游戏的男生收起手机，扫一眼课桌堆得满满的衣服，“赶紧吧，不过答应我们的别忘了啊。”
“放心，我说到做到。”
“行。”男生点点头，伸手指：“这么多，哪件是她的？”
林曼蕊：“写了名字的。”
男生半蹲下开始翻，很巧，翻到的第一件就是程幼幼的。
少女将演出服洗得干干净净，攥在手上一股薰衣草味。
林曼蕊从挎包里拿出一把修眉刀片，对准演出服肩膀缝合处的针线便往上割。
自然不会全部割断。
演出服挺紧身的，她只需隔一小段便划个口子，这样穿上身时，会很容易绷烂。
一想到正式演出时，在舞台上程幼幼的衣服会突然撕裂，林曼蕊兴奋得血液上涌。
就在她握着修眉刀片即将割下去时，紧闭的教室门忽地开了。
三人一愣，不约而同循声望去。
门框倚着个陌生男人，穿着黑色背心，身型精壮，背着光能看见微微起伏的肌肉线条
他仿佛早就等在外面，半点声响都没有。
这瞬间，林曼蕊脑海里闪过许多人，很快确定，这人并不是其中的谁。
“你谁。”
男人注意力全放在她的手上动作，“你要干嘛？”
林曼蕊缓缓起身，脾气硬着：“要你管？”
男人不再吭声，上身后仰朝外瞥了眼，接着踏进教室，自然下垂的手臂甩动着，整个人闲散十足，带着点不耐烦。
脚尖带了下门，发出“嘭”的一声。
一步一步朝他们走。
几人心里咯噔了下。
这人一看就不是学生，混混模样十足，还是有点威慑力的。
“别他妈招惹程幼幼，在学校见到她有多远躲多远，要是被老子逮到看我整不整你们就完事儿，现在，把你手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