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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遇(1 / 2)

长宁进了酒楼,视野逐渐开阔,大堂道路直驶柜台,两侧是珠纱屏遮挡的雅座,她眸中发亮,走至中央旋转四周,形形色色的宾客及装饰一览无余。就在她寻思上哪找小蝶先生时,一位身着墨黑窄袖衫的男子叫住了她。

“温娘子,我家公子已恭候多时,请随我来。”

那男子先是拱手作揖,后朝柜台右侧楼梯雅间方向指了指,长宁抬头打量眼前人,身形挺直,四肢、胸膛健硕,步伐沉稳整齐,窄袖衫上绣白泽纹,她虽认不出是何纹路,但凭着敏锐的直觉,纹路越复杂想必地位并不平庸,就好似当初在一群老妇中,木媪的穿着一瞧就是管事的。

长宁看慌了神,竟不知小蝶先生身边还有这等好手差使。不过仔细想想,先生是富豪的儿子,家大业大,为人又谦逊有礼,样貌出众,这样的老狐狸自是走到哪都有娘子、公子前来搭讪,商业机遇更是多的不用愁。她认识的人不多,难得与先生投机,但在寺里的那段日子,她总在想,不会连唯一认识的商贾朋友与她一般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嫡出废物”吧?

——上天保佑,请让小女认识个财富万贯的有钱人。

长宁一路想着,殊不知已走至雅间门口,先前那男子推门而入,她还未有反应,那男子便对着某处长长作揖,道:“公子,温娘子已带到。”

只见谢衍之的手从纱帘里伸出,指尖白皙修长,掌骨分明,手背朝外扬几下,那男子便从长宁身侧走过,他总板着张脸,在灯光的投射下格外阴郁,目光凝视着男子离开的背影,直到低沉的男声再次响起。

“温娘子莫非对在下的侍卫感兴趣?”

长宁闻言转身,只看见谢衍之不知何时走出纱帘,手持柄白玉琉璃双花折扇,一袭墨蓝窄袖长衫,头帘的碎发散在两侧,月牙状的头冠将平日披散的黑发高高竖起,饶有趣味的打量着长宁。

不知为何,长宁见着这身装扮,心中犹然升起二字,装嫩。

从山下捡回谢衍之后,男子素日只着淡雅素色的长袍,孱弱欲坠的身段,偶然间又满目戏谑,手持病娇的白月光人设,奈何今日一见,又几具几分少年感,想来她与谢衍之能跨越“八年”鸿沟聊到一块去,也不是没有道理。

长宁摇摇头,好奇问道:“先生今日怎么是这番打扮?”总不至于是为了来见她特意打扮的吧?怪令人误会的。

说着,她不忘挽起另一侧的纱帘,榻上摆放许多稀奇古怪的玩物,入目而来,她认得几件,譬如那结构复杂的鲁班锁,九连环是她最感兴趣的,上前拨开翻看,还有些样式独特的首饰。

见她眉眼含笑,谢衍之这才松了口气,回答起长宁方才的问题,“今日赶马从漠北归来,想着这样穿方便些。这些玩意也是在漠北时下属去淘的,我从中挑了几样,想必你会喜欢。”

漠北?

虽说是突然来到这个年代,但她总不至于一无所知,漠北云黎两国征战多年仍不死不休,漠北擅长机关巧匠军防力量深厚,后方补给却不足;而云黎土壤肥沃,物什富足却缺少战力,早年温家夫妇为何突然调遣戍边止战,皆因商道矛盾日益放大,此时在两国交际经商,这不是在给对方送人头吗?

果真是富贵险中求啊。

谢衍之在桌前斟茶,长宁从一堆杂物中翻出长条木箱,箱体紫木香浓厚,铁索下映入眸中的是红艳的底部,及上层中央处展示的翠绿玉竹节钗,竹分五节,上节二三叉口处分隙,抽开是把小巧玲珑的匕首,似簪似匕,结构巧妙至极。

长宁笑眯眯的回头,拿起‘玉竹节’快步走向谢衍之对面坐下,问:“这个也给我么?”

谢衍之夹着杯盏放至长宁面前,将泡好的茶水斟满茶杯,眸中向上轻轻扫了一眼,说道:“你若喜欢,拿去便是。”本就是赠予你防身之物。

拿去便是?意思是说,本来是没打算给你的,你都这样问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绝罢了。

长宁嘴角抽了抽,默默将‘玉竹节’收入囊中,你既这样说了,我就当它是我的了。看着榻上的一堆杂物,她又懊恼,“这么多东西,我如何带回府里?对了,先生当时不是还说家中兄弟姊妹与你争夺家业,雇人刺杀你,你从漠北行商,漠北人生性野蛮,属地混乱,你家里无人发现么?”

听到这里,谢衍之怔了怔,对上小女孩纯粹的目光,他摇头笑笑:“无妨。”

顿时,他又说:“温娘子好似很厌恶漠北人?”

“......”如何说,领地分封,国家分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所谓每个区域生活方式不同,文化习俗又有出入,好似云黎重礼,她的母亲及兄弟姊妹就是很好的模范例子,可在这一类族亲中偏偏多出温二姑及木媪等泼辣妇孺,漠北人生性野蛮也并非不是一棒子打死所有人。

说到底,长宁还是无感的。预想端起谢衍之递过来的茶盏,答道:“讨厌谈不上,只源于家中族亲戍边多年,对部分漠北百姓有所耳闻。”还不是温二公子整日里嘲笑她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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