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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镯(1 / 2)

玉嬷嬷俯低着身躯,语带深意地提醒苏霁,“老奴不敢怠慢太子妃!只是殿下,您应当也明白,未掌权的女主子是不能随意踏足此地的——”

话锋一转,她突然又提及了已故的皇后,“殿下带着太子妃来此地,可曾想过先皇后?娘娘她若在天有灵,定不会怪罪老奴昨日之举。”

当年先皇后离世不足三月,永顺帝就张罗起继后入宫的事宜。因此,即便风泠并未有机会与先皇后一较高下,这位继后也无形中失去了先皇后追随者的支持。

玉嬷嬷作为先皇后眼前的红人,曾在太子年幼之际奉命来东宫照顾他,算是东宫中资历最深的嬷嬷。出于对风泠的厌恶,她瞧不上风家的任何人,对风回雪连带着没有好脸色。

风回雪盯着玉嬷嬷,目光中的揣度之意似有若无。

她深知有这层关系在,对方将宝物失窃的事情推到风家婢女的头上,就成了情理之中的事。

可是经过这些年的相处,风回雪明白碧落不会惹事引起苏霁的戒备,而那个夜月看起来老实本分,也必定不是那样的人。

此事最令人费解的地方是,既然不是风家婢女所为,那忠于先皇后的玉嬷嬷为何要偷盗?

隔着那件厚薄适中的斗篷,男子强势地揽着风回雪的腰肢,甚至体贴地替她松了松领口的系带,减轻斗篷带给她双肩的负担。

风回雪深吸一口气,努力忽视掉腰间的力道,柔声问道:“失窃的宝物为何?”

玉嬷嬷的身子一僵,随后抬头望了眼苏霁,在他淡漠的眼神中仓皇不安道:“是先皇后留下的一对玉镯,那是娘娘最为爱惜的嫁妆。”

她停顿了一下,又忍不住出言冒犯风回雪,“太子妃有所不知,娘娘格外重视那对镯子。若黎国的惜和公主没有失踪,两国的亲事能够照常举行,那这镯子会是娘娘给公主的新婚贺礼。”

先皇后留给未来儿媳的礼物,那才是真正代表了东宫女主人的身份。然而苏霁娶了人,却不将这镯子交给她。

玉嬷嬷此话便是在暗讽风回雪名不副实。

风回雪掐了把掌心,冲着苏霁淡淡一笑,“如此贵重的东西,我的侍女没那胆子偷盗。还请殿下明察,让此事真相大白。”

说完,像是在赌气一样,她躲开了某太子的怀抱,独自来到架子面前。她微微垂下眼帘,指尖在画具上一一拂过,嘴角刚要上扬的时候却又克制地下拉。

即使看不清她的神情,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无时无刻不在表露她的倔强。

苏霁瞧着风回雪的侧脸,一时竟分辨不出她现在的失落和伤怀是否真实。

他沉思片刻,余光瞥过地上的一众婢女后,上前将她拉回了怀里。

苏霁捏了捏她的脸,紧接着捉住她的双手,缓缓抬起后握在心口处,态度亲昵得令人吃惊。

“孤信太子妃,也信你的判断。至于母后当时属意的惜和公主,你也不必在意。一个多年没有踪迹的人,即便回去了黎国,也不复当年的地位。”

他的语气柔和,掺着几分宠溺和宽慰。不过这其中真假,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锐利的视线一点一点扫过在场众人,最终停在了玉嬷嬷的身上。

苏霁揽着风回雪走回众人面前,低沉的嗓音随即传至她们耳中。

“孤体谅太子妃,不忍让她过多操劳事务,但这不是你们怠慢主子的借口。”

他叫来侍卫,冷笑道:“最后一次机会,白和流光镯到底在何处?”

众目睽睽之下,玉嬷嬷十分明显地瞟了眼风回雪的方向,咬牙坚持着方才的说辞,“老奴不知,殿下或许该问问太子妃的侍女!”

洒扫丫鬟们闻言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心道玉嬷嬷果真糊涂。

莫不是仗着资历深厚和先皇后的情分,她才敢忤逆太子,如此肆无忌惮地往太子妃的身上泼脏水?

风回雪偏过头,静静地注视着玉嬷嬷,此时倒生出不一样的想法。

为了验证心中所想,她拽了拽苏霁的衣袖,待对方顺势看过来,她才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平静地说道:“既然玉嬷嬷坚持,那为保公正,殿下还是将我的侍女也一并带下去讯问吧。”

苏霁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抹不明的笑意,“你就放心?偷盗罪名不小!”

“我信她们,子虚乌有的事情,有什么不放心?再者,殿下也不会无故用刑的,不是吗?”

苏霁颇为认可地颔首,示意侍卫将一众人带离了此处。

在一阵哭天喊地的求饶声中,玉嬷嬷终于吓得脸色发白,当场昏了过去。不过眨眼功夫,珍宝阁内的婢女就尽数被关押起来,阁中恢复了一片安宁。

风回雪松开了苏霁的袖子,无比委屈地蹙着眉,“若寻不到那镯子,殿下要如何处置玉嬷嬷和我的侍女?”

窗外的雪光透过漏窗漫进阁中,在二人的身上洒下一片迷蒙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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