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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和八年,盛国贵妃李氏临盆遇不幸,而后诞下一女,取名容喜,封永平公主,其居永平府。

安和二十三年春,照年岁明天就是容喜及笄的日子,以往在宫中的时候她见过皇哥皇姐们参加及笄的盛况,打扮的花枝艳丽,百姓们下跪见证,举国同庆,热闹极了,但那是属于他们的热闹,从不属于自己。

容喜靠在床边,面容虽然抹上了脂粉,但还是透出一副惨白样,今天天气很好,阳光透过纸窗照在了掉漆的黑红色桌椅上,她觉得有些刺眼,掀开被子,然后缓缓地下了床。

“公主,公主!您怎么还自己下床了!”刚推开门的崔崔看到她这副样子,急忙放下手中鲜红的绸缎,扶住了她。

容喜没说话,摆了摆手,咳嗽了几声,坐在了桌子旁,

崔崔急忙拿起了厚素衣衫,盖在了她背上,虽然已经立春,但风还是有些冷的。

“公主,你以后有什么事就摇床边的铃铛,奴婢一定会赶紧来到公主身边的。”

崔崔耐心的为她整理好飘散在后背的碎发轻声说“公主马上就是大人了,以后一定是个美人。”

容喜没说话,刚有了伸手的动作,崔崔就知道她下一步要干什么。

桌子上常备一副纸墨,崔崔熟练地摊开在桌子上,磨了一点墨。

“公主,大将军今天来信了,说边塞事务多,明天就赶不回来了,”

崔崔说着,拿出了一封从边关寄过来的信。

容喜接过来,看着书信上「小容亲启」的字样,

字体□□,下笔间透出一股坚毅。

她看完了信,工工整整地叠好了信,又看了一眼书信正面,怀念地又摸了一遍,随后摊开另一张纸,写着什么。

崔崔看出了她的失落,说道“要我说,人多也不是一件好事,我明天吩咐厨房做一些公主爱吃的……”

容喜听她这样说着,拿手停顿了一下,毛笔尖上的墨滴在了白纸上,化开了一团黑墨,但索性墨点不大,影响不了整体。

对于崔崔的话容喜心里也自然懂得,自己虽有个公主的称号,但实际上是一个可以任人摆布的花瓶,要不是边塞的舅舅强烈阻止,自己早已经冻死在了出生那晚。

崔崔看她停下了笔,眼神瞥向了纸上的清瘦的字体。

「崔崔,我想回家」

崔崔自然懂得她笔下的“家”是哪里。

崔崔从记事开始就跟着这位公主,自己家里穷,把自己当作贱婢,府上买了自己,要自己好生照顾这位不会说话的公主,不会像其他王府权贵那样争权斗势的,这位可怜的公主出生那天母亲难产而死,身居高位的皇上膝下子嗣多,对于不起眼,不会争宠的容喜很少关心,甚至记不得,偶尔想起来的时候就会差人送点东西过来。

她口中说的家是她母亲以前住的地方,每次容喜生日的时候她们都会过去住上几天,容喜不会说话,只是待在那个院子里看,一直看。

第二天,崔崔就找了公主府仅有的仆人,又从外面找了几个人,早早地为容喜梳妆打扮,崔崔今天特意为她挽上了及笄时的发髻,从盒子里拿出来了容喜珍藏的发钗,

这是她舅舅提前几日差人订做的,发钗上面是蝴蝶样式,银色清脆轻巧。

容喜看着铜镜中那抹点缀的银色,似要翩翩起舞,手也不自觉抚了上去。

崔崔看出她眼中的惊喜,“公主戴上可真美,出水芙蓉的好看。”

容喜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身上光滑粉色绸缎,惨淡的脸色上露出了羞涩。

一路上走的些许颠簸,或见她们是女子,所以府上和雇抬轿子的人并不下力,走的不稳,容喜的脸色差了好多,一路上停下了好几次。

从早上走到了中午,原本半天的路程这样算下来要走两天,抬轿的几个人喊着累,还没走多久,便要求停下来歇会儿。

崔崔把容喜从轿子上扶了下来,坐到了一处石头旁,然后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干粮。

几个抬轿的人坐在不远处,拿出了腰间的酒壶,开始狂饮,怕耽误赶路,崔崔站起身来提醒他们,

钱拿了,地方还没有到,这样喝下来,不知道得喝到什么时候。

“就你给的这点银两,哥几个连壶好酒也买不了,还嫌我们办事慢,你们出多点钱,找别人去!”

那一帮人喝地脸红脖子粗,声音也比刚开始谈价格的时候硬气了许多。

崔崔被他的话气到了,想要理论却被容喜拉住了。

几人以为她怕自己,便更加变本加厉地说道,

“要我说,没这个身体就别瞎折腾,那么远的地方,我看走到地方命都没了。”

“你说什么呢?当朝公主你哪里来的胆子,”

“切,我说您就别自欺欺人了,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这哪是公主,这都是弃子,就这病弱样,要我说熬过今晚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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