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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写信(2 / 3)

传来。

潇湘楼顶层,昏暗的灯光照亮室内的一角,银白色面具被扯断扔在地面,止淮蜷缩着躺在床上,两手紧握成拳骨指无血色,他面色惨白紧皱着眉头,额间冷汗冒出沾湿发梢。

寒霜之痛,深入骨髓;止淮紧咬住手臂,忍到青筋暴起,就是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引起他们的注意。

毒素侵入越深,毒发之时越痛,他前日便发现,单纯的泡药澡已经没有办法减轻他的痛苦,他很清楚,他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脑海中闪过一个小瓷瓶,他翻身滚下床,撑着两个手肘一点一点爬到换下来的衣裳旁边,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将药吃下,还未等到发挥功效,他便昏睡过去。

司柠: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余与汝识之如此短,但仍觉汝之善乐也。吾若死,恐汝忧之,特以一言于尔。此乃归荑之择,与尔无关,柳屿此人残害无辜,罪大恶极,若可报仇 ,我愿亡之,汝勿要伤怀。

排此,事另一也。子嫣一事,汝帮之甚多,无以为报。若有来生,望余与汝早日相识,遂与为友。

顺颂时祺,万事胜意。

沈归荑

司柠最终还是拆开了这封信,在一坛桃花酒下肚之后,有所释怀吗?或许是有的吧。可她此刻却更想喝酒,肆无忌惮地痛饮一场,直至醉到不省人事。

第二日,司柠酒醒后便说要来太湖边走走,不清楚她想要干嘛,止淮有些担忧的跟在她身后,她一路走走停停,他也便跟着她慢慢晃悠。

最后她在一处空地停了下来,这里是当初她满心担忧观察萧子嫣和元尧的地方,也就发生在不久前,可一切却早已物是人非。

“你是不是很多天没有喝曹老配的药了?”司柠平静地质问他。

“嗯。”

“为什么?”

止淮如实地回答她:“没什么,喝了也没用。”

司柠抿了下唇,没有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她转身拉起止淮的手,严肃认真:“走,我们现在就去找萧炎。”

司柠那点拉人的力气,在止淮面前还是有点小儿科,他稍稍用力就将司柠带了回来。

他神色平静,像面明镜没有一丝波澜:“没用的,我剩下的时间本来就只剩几个月,我不想在这段有限的时间里一次次获得希望,却又要看着这份希望破灭。”

从他中毒开始,每一次有人替他诊断,他就会有那么一丝希望认为自己是能够摆脱这寒毒的。可最后呢,这一丁点的希望都被那些尊称为太医、神医、药王的医者无奈的叹气摇头所磨灭。

随着他年岁的增长,毒素越来越深,他很明显的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但那又能怎么办?能试的方法他都尝试了,能吃的药他也吃了,所有的能做的一切他都做了,剩下的只能看天命了。

虽然他压根不信命,只相信自己,但这一次,他似乎不得不信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司柠微怔,有些难以置信地抬眸看着他。

“知道什么?”止淮眼神瞟向别处,明知故问。

她直言:“你所剩的时间不多。”

当初曹老断言他还剩半年时间的时候,大家就一致决定瞒着他不让他知道,可他现在说这话的意思,他明明……早就知道了。

止淮松开她的手,转身面向另一边,佯装看风景,说话时却异常心虚:“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我还有多少时间,我怎么会感觉不到?”

“不对。”司柠站在他面前直视他眼睛:“你当时就听到了,对吗?”

她的眼睛里涵盖了太多的真诚和担忧,止淮实在说不出口欺骗她的话,淡淡地嗯了一声。

湖边的风声很大,但司柠还是听到了。

与窒息感袭来的是心疼,他明明从一早就知道自己所剩的时日不多,却还要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甚至还要担心身边的人有没有发现。

而自己呢?说好了是过来帮人家找解药的,却一次惹事生非,还要让他过来收拾烂摊子,甚至连归荑都……。

司柠的眼眶一下子红起来,眼底有泪水打转,如同发掘的泉眼,一旦触碰便喷涌而出,止也止不住。

她无声地低下头去,泪滴宛如珍珠掉落,她满不在乎的吸了吸鼻子,满头的秀发披散开来,像黑色的苇蔓滑落遮住了她的表情,让人感到茫然失意。

眼泪又滑落,这一次被她随手拭去。

“哭什么?”止淮温柔亲昵地揉了下她的头顶。“这有什么好哭的。”

止淮坦然无所谓的语调更加激发了司柠内心的惭愧与愧疚,眼泪接连不断溢出。

“别别别,我不说话了。”止淮有些无措,他稍稍俯身一手紧握住方才司柠擦拭泪水的那只纤手,另一只手搭在她的后背将她揽入怀抱以示安慰。

像是有了屏障,司柠放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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