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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1 / 3)

十月初六,大吉。宋令容在皇宫中设下盛筵,庆祝南征胜利。

丝竹之声靡靡不绝,歌伶舞姬游鱼一般在舞台上穿梭来去。殿内席上觥筹交错,不停地有官员离席上前给宋令容敬酒,敬完便转到傅执光的坐席上,来来回回、张嘴闭嘴都是些漂亮的话,宋令容和傅执光都是笑呵呵地听着,来者不拒。

一眼望去,整座大殿皆是一片君臣同乐的和谐景象,唯有宋令君这块角落异常安静。虽然宋令君就坐在皇帝下首,但端着酒杯上来的官员在敬完宋令容之后无一不出奇默契地屏着气从她面前走过,转到傅执光那边。

这些年宋令君可在他们心里留下了不少难以磨灭的阴影,而且她还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谁的脸都不给。大家惜命,都不敢招惹她。

苏平提着酒壶将宋令君桌上空了一半的酒杯斟满,宋令君端起酒杯浅啜,视线在殿内梭巡。

夜逐渐深了,殿内众人已经不像宴会刚开始时个个正襟危坐,都有些醉意上头。武将豪爽,喝酒跟喝水似的也有些醉了,更别说文臣和宋令容。

宋令容年轻,身体底子又弱,虽然有意收着但几杯酒下肚还是有些不胜酒力,这时候正扶着桌子轻轻摇着头。

过了一会儿,硬生生把宴会坐成禅房的宋令君终于耐心耗尽,放下手里已经空了的酒杯,金属叩在实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宋令君站起身,繁重宫服上堆叠的锦缎窸窣,腰间垂下的环佩轻响,一张嘴便瞬间吸引了群臣的目光聚集过来。

“陛下,臣不胜酒力,可否先行告退?”

显然已经醉了的宋令容摸着额头,努力眯着眼聚焦视线。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清,但宋令容很快便摆了摆手,“皇姐去吧,您身体要紧。”

宋令君点头,告退之后便领着苏平往殿外走。在经过殿内高台时,台上的舞女仍在跳舞,裙摆展开像一朵朵盛开的莲。

就在这时,变故陡生。

台上一个舞女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短匕首,一个飞身跃起直接朝着龙椅上坐着的宋令容而去。在宋令容周围守着的护卫眼尖,看到那一道银光便拔剑一边高喊护驾一边冲了上去。

变故发生得太快,在酒精的麻痹之下宋令容的行动尤其迟缓。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举着匕首的舞女已经停在了御阶之下,再也未能向前分毫。

隔着层层挡在自己身前的禁军,宋令容看见一根簪子由后往前直接贯穿了舞女的头颅,鲜红的血液从她的眉心流下来,在她漂亮却扭曲的脸上显得格外诡异。

赶上来的傅执光一脚将舞女踹开,舞女的尸体在大殿上翻滚几圈,也不知是不是凑巧,恰好撞翻了孙丞相的桌子。

原本坐在席上的孙丞相一把老骨头直接返老还童,一个惊起,连连后退,直到撞翻了身后别人的桌子才停下来。

孙丞相看一眼舞女,又抬头看一眼面色严肃的傅执光,一脸的惊魂未定。

死寂,偌大的宫殿中针落可闻。

是谁动的手?

宋令容抬头顺着舞女冲过来的方向望过去,本该已经离开了的宋令君此时正站在大殿上的舞台中央。她一只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垂在身侧,发髻上对称的金簪明显已经缺了一支。

“陛下受惊了。”宋令君清越的声音在安静的大殿中回响,凉意悄悄爬上在场众人的脊背。

底下群臣战战兢兢,亦高呼告罪。

宋令君从舞台上走下来,经过鹌鹑一样伏在地上的群臣,踩着舞女至死都没有走上的御阶往上,站在宋令容的席位前转身。

“苏平。”

“奴才在。”

“去查。”

“诺。”苏平沉声领命,带着一小队禁军出去。

殿门被打开,寒风猛地刮进来,众臣脑子里最后一丝醉意都被吹得散得不能再散。

“陛下,此地不宜久留,臣护送您回长乐宫。”

宋令容有些脱力地坐在龙椅上,点头以示同意。

“刺杀一事事关重大,本宫已经命人锁了宫门。今夜过后,诸卿通过查证确属无辜者,邱嵩会安排各位离宫。”

“诺。”群臣齐声回应。

宋令君带着禁军护卫着宋令容回到长乐宫。

一进长乐宫,宋令容就立刻毫无形象地歪倒在软榻上。

“吓死朕了。”

宋令君走上前,垂着眼睛看着瘫着的宋令容,“害怕了?”

“嗯,朕那时感觉腿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动都动不了。”

“但凡陛下习武的时候用点心,都不至于如此没有半点自保之力。”

宋令容:......

“不是,皇姐,这个时候你不安慰朕就算了,还要教训朕吗?”

宋令君在软榻的另一边坐下,宋令容滚了一圈和宋令君的视线对上,顿时感觉皇姐什么都没说但好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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