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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梨道:“尊师伯威名赫赫,我们自然知晓。”

岳翠翠了然,却也劝着:“既然知晓我师伯的名讳,也当知道她的剑术在画人间是第一的,她都折在了这里,我劝二位……还是离开了好。”

楚江梨的剑术在上仙界第二,仅次于她的师尊长留。

楚江梨却问她:“你可知晓有何办法能除去这藤蔓?”

岳翠翠似仔细回忆后,才摇头说:“无法,只能斩了悉奴的肉身。这忘川河的水以及这周围的植被,已经和悉奴的肉身融为一体了。若他不死,这忘川川流不息,藤蔓不伤不灭。”

唯一的办法是去忘川与其碰面,将其杀了。

但是现在的状况是他们二人越不过这藤蔓,若是进入范围,会被藤蔓攻击,运气不好被吸干血液成皮包骨头。

而楚江梨如今只有五成功力,实在是不稳妥。

白清安神色幽幽,从方才起一直看着岳翠翠。

她开口问:“你师伯赵小倩,是我姑姑,她往日曾来汾山看我,我同她关系甚好,她在溪山可有向你们提起过?”

楚江梨转头看着白清安,却有些不明白她为何问这个。

那岳翠翠神色一僵硬,这才说:“师伯自然是提过的,说……说她有个侄女剑术了得。”

白清安神色平静:“她既是我姑姑,我便不会坐视不管。”

楚江梨想,前几日她问的时候,怎么没觉得白清安跟她姑姑有这么熟?

再说白清安如今的身体,保证自己不死已经算很好了,还想救谁?

楚江梨不敢过去的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她此刻的五成功力,无法预计是否能顾及白清安的身体。

需要找一个能够全身而退的方法才行。

果然,还是有些拖累。

岳翠翠道:“确实……姑娘说得是。”

岳翠翠的腿上还绕着藤蔓的断臂,那藤蔓表面的刺已经深深刺入了少女的小腿,鲜血淋淋。

她站在原地纵然能撑着剑起身,也走不动一步。

她神色苍白,在两人中间扫了扫,可能觉得楚江梨更可靠些,她道:“这位……二丫姑娘,可否帮我将这刺拔出来,我若一动它就刺得更深了。”

岳翠翠在此处三日。

方才说的她都对答如流,在楚江梨心中已经排除了她的嫌疑,正准备上前之时,白清安将她拦住。

白清安看着她说:“我来。”

楚江梨有些不确定地问:“那你来?”

她用神色问白清安:你行不行啊?

白清安点了点头:“嗯。”

她两步上前,谁知那岳翠翠身后藏着长剑,划了过来,白清安闪身一躲,迅速将手中的簪子刺进了岳翠翠的小腹。

“岳翠翠”的神色中有几分不可置信。

白清安指尖掐上她的脖子,她眸中霜寒又深邃,冷冷地低声同“岳翠翠”说:“我可以帮你,但你不能伤了她。”

“岳翠翠”的剑在白清安无瑕的侧脸上留下了一道狭长的累累血痕。

血珠子顺着她苍白又消瘦的脸颊缓缓流下,她睨着冷冷的神色,簪子尖端的血滴答滴答往下。

白清安那一簪子下去,顷刻间鲜血渗透她的衣裳。

“岳翠翠”哆哆嗦嗦,口中念念有词,却犹如气球干瘪了下去,鲜红的粘液了一地,只剩下像那藤蔓上裹着的那样皮肉包着嶙峋的枯骨。

她脸上还溅着些“岳翠翠”的血。

又摇摇晃晃起身。

白清安这簪子插得狠命,几乎抽光了她自己的力气。

方才还明艳鲜活的少女“岳翠翠”,几天前就死了,她是第一个被藤蔓裹上去吸干了血液的。

白清安看着楚江梨,一双漆黑的桃花眼看起来空洞洞,脸上溅着血。

她摇摇晃晃走到楚江梨身边。

指尖掩在袖口,仔细地擦拭着那支凤簪。

白清安指尖沾着鲜血,唇色鲜艳欲滴,抬手又拭着她的脸颊,留下了一道血痕,又将她遮住眼睛的发拨弄开。

白清安眸色柔软,正仔细看她:“阿梨,我以为你应当知道,吃过一次亏,便不能靠人这么近。”

楚江梨无名指处结痂的咬痕微微发疼,她知道白清安在说什么,又在说谁。

她这才明白了方才为什么白清安要问那个问题。

白清安跟她说过,她跟她的姑姑并不熟,如此又怎会来看她,白清安一开始就怀疑这是假的“岳翠翠”。

纵然“岳翠翠”对答如流,可假的始终是没有记忆的。

他们二人对视,楚江梨闷声说:“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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