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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小姐的衣裳,再不老实有你好受的。”

“二伯母,您看如何?”

宋卿时桃腮带笑,秀雅绝俗,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说不出的娇柔可人。

只是恰有一道斑驳的树影从她的脸上掠过,模糊了她温婉的笑意,平添了几分阴森冷冽。

笑里藏刀,不可谓不颠覆之前温柔可人的形象。

胡氏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此番作风绝不像宋卿时能做出来的,后又想想,只当她是强撑淡定装腔作势,毕竟把兔子逼得太急难免会咬人,池姐儿所做确实过分了些,她能有此反应也实属正常。

这时她也想到宋顺昌昨日的话,总不能一直这么僵持着,单凭她一个人,还能翻了天不成?

兔子终究只是兔子,咬不死人。

她不就是想借绿茵来打自己的脸吗?让她打就是了。

胡氏整理好思绪,出口道:“绿茵这丫头自小在府里长大的,跟在你身边伺候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依伯母看,哪怕她做错了事,应当也罪不至发卖出府,你这么做是否太过不近人情?”

宋卿时轻嘶一声,“好像是有一点不近人情哦。”

少顷,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愁苦之色,紧接着叹了一口气,由绿荷搀扶着走出长廊,行至胡氏身边,自然而然牵起胡氏的手握在掌心里,发自肺腑地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唉,伯母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心软,习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别人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我总不能还装作看不见吧?把我逼急了发起疯来,可不管什么人情不人情的……”

说到这儿,宋卿时睨向不远处被婆子桎梏住的绿茵,两眼泪汪汪,神情瞧着伤心极了,“绿茵与我情同姐妹,我怎么可能舍得将她发卖出府呢?”

“我忧心的是,魏家家母可是出了名的眼里容不得沙子,我若是留这种胳膊肘往外拐,拧不清的人在身边伺候,等我往后嫁去魏家,指不定给我招惹多少麻烦呢,既然二伯母为她求情,就劳烦二伯母帮忙处置吧。”

话里话外含沙射影,警告的意味十足,看似是在说绿茵,实则句句都在指着胡氏的鼻子骂,而她高明之处更在于,在最后借魏家的势来欺人,让胡氏反驳不了半个字。

胡氏以前从不把宋卿时一个半大的孩子放在眼里,如今想想,她可是魏家培养出来的,手段和气魄又能差到哪里去?若是真当她是个性子软好拿捏的蠢货,蠢得就是自己了。

看来以后行事,还真得好好掂量掂量。

胡氏强颜欢笑,扯扯嘴角,只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伯母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断然不会不明事理,绿茵那丫头……我看不如将她发配至浆洗房,如何?”

话音刚落,她试图将手从宋卿时的禁锢中挣脱开,谁曾想刚一动作,对方就激动地一把将她搂住,力道之大勒得脖子生疼。

不多久,只听宋卿时在耳边低声道:“以后劳烦二伯母的地方还多着呢,今日就先一并感谢了。”

胡氏听着这感激的话语,莫名打了个寒颤,面上却不好表现出来,只得暗暗用了些力气推开她,拉开两人的距离。

宋卿时也不恼,甚至连嘴角的弧度都没变过,一边整理着被弄乱的衣服,一边示意等候在旁的婆子,“送她过去吧。”

“是。”

从大小姐身边极受宠的管事婢女,一朝沦为浆洗房的下等洗衣工,倒是令人唏嘘。

解决完绿茵后,宋卿时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笑脸盈盈地又凑到胡氏的身边,“哦对了,我还有一桩事需要二伯母费心。”

胡氏笑容勉强,看向温温柔柔实则假笑的宋卿时,她还要闹什么幺蛾子?

不过她自认理亏,也只能赔笑道:“时姐儿但说无妨。”

“我父亲留下来的那些产业,希望二伯母可以交还给我。”

胡氏脸色一变,笑容彻底僵在脸上。

宋顺泽受宋家老爷子器重,分给他的自然都是些盈利且流水高的产业,老夫人掌管财政大权多年她碰不着,近些年好不容易放权给她,手里的产业虽然还没捂热乎,却也从中牟利不少。

她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这上头,眼瞧着生意越来越好,她的日子也越来越舒服,宋卿时说要回去就要回去?这天底下哪有坐享其成那么好的事。

“这事我可做不了主,你得去找老夫人说才是。”

“二伯母放心,我已请示过祖母,兴许是我来的太早,消息还没传达给您。”

二伯母既然搬出祖母来压她,她也学着借力打力。

胡氏实属没想到她此行醉翁之意不在酒,竟是有备而来,看来当面处理绿茵只是个警告的幌子,讨要三房的产业才是她此行的真正目的。

僵持了片刻,胡氏很快便镇定下来,以交接手续繁琐来拖延时间,“你知道的,伯母我手头上要忙的事太多,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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