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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 / 3)

像他这样的烂人,或许就注定要烂在泥潭里。

被额前细碎黑发略略遮住眼,看不清眼中情绪的男人勾唇,却扯动了嘴角边陈旧的疤痕。

早已愈合的伤口仿佛在此刻又被暴力扯开,露出狰狞的内里,鲜血淋漓。

禅院甚尔:“若莱,那小子已经睡了。”

病床上的女人脸色苍白,瘦到脱相,带着即将油尽灯枯的衰死感。

她露出与以往无异的笑,开口费力说到:“你现在笑的真丑。”

生下孩子后迅速衰败带来的死亡威胁,也没能让禅院若莱生出怨怼之心。

而漫在禅院甚尔心中、浓郁到无法呼吸的悲伤绝望,仅仅是露出一点,就让人心中酸涩。

禅院甚尔现在就是一头走投无路的困兽,眉眼间是藏不住的暴虐,还有着无论如何也救不了自己妻子的无力感。

“甚尔……那是?”

刚准备和他说些什么都禅院若莱眼神诧异,望着突然出现在房中的孩子。

在周围出现异常波动的一瞬间,禅院甚尔的目光就锁定了虚空。

只见空中悬浮着一个盘腿而坐的幼童,不过三四岁的样子,四肢纤细到恐怖,仿佛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贴着骨头。

女孩额间生角,尖型耳朵上坠着金色的小天平,瞳孔猩红,皮肤苍白泛着诡异的青。

有咒灵的气息,可……禅院甚尔眯了眯眼睛,从“武器库”咒灵丑宝中掏出咒具。

作为天与咒缚天生没有咒力的他,和身为普通人的若莱理应看不见咒灵!

禅院甚尔向咒灵攻去。

像是意外般准头突然失灵,从禅院甚尔手中甩出的咒具没能刺中空中的咒灵,与女孩擦边而过,扎入后面的墙中。

这动静不算大,没引来医院的人,而不远处小床上才睡着的孩子却醒了,才几个月大的孩子乖巧到出奇,没哭没闹,半睁着眼“呀呀”了几声。

没能一击祓除眼前这看不出等级,甚至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咒灵的存在,禅院甚尔啧了一声。

此时的他没顾着不能在老婆面前暴露自己真实身份的事。

禅院甚尔:“你是什么东西?”

“骰子。”

女孩没因禅院甚尔的冒犯而生怒,反而笑了起来,嘴角扬起,咧到两边的耳根上。

“我是命运之骰。”

“你很爱赌,”她的目光投向天生海胆头的孩子,“狂赌徒,你要和我赌一场吗?”

“赢了,你就能获得‘万物可秤’的永久使用权,输了,他就是我的。”

虽然不知道才几个月大的小屁孩是怎么吸引到眼前这个非人类的,但禅院甚尔即使心动,也不能当着自家老婆的面把孩子当赌注。

他有着野兽般的直觉,又像是命运之中冥冥地指引,在告诉他——绝不能错过“万物可秤”!

禅院甚尔没了再动手的意思。

“喂,”禅院甚尔似笑非笑地说:“我现在可赌不了大的,换个条件?”

命运之骰猩红若流淌着浓稠血液的眼睛转向禅院甚尔:

“‘万物可秤’能把钱、未来的财运转换成任何你想要的东西,无论是权利、寿命还是……健康。”

禅院甚尔沉默不语,心绪复杂,最终他收回目光,视线投在地上的一点,声音沙哑地开口说到:

“……我虽然是天与咒缚,但还能比不过一个没觉醒术式的小孩?”

“做为筹码,我比他值钱。”

像是听到什么搞笑的事,一连串清脆的咯咯笑声从命运之骰喉中发出:

“我要的是气运之子,你自己多不幸,自己还不知道吗?”

恶意满到快要从话语中溢出。

禅院若莱费力呼吸着,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因无力变成了喃喃自语。

“是吗?”

禅院甚尔用余光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人,他几乎逢赌必输,但输的次数多了也总该赢一局。

他:“赌什么?”

至于命运之骰说他不幸的话,禅院甚尔根本没放在心上。

毕竟他必须和她赌,即使赢的可能性太过缥缈虚无,他也要抓住。

命运之骰:“来些简单的,我们来赌大小。”

话落,凭空出现一个笼子,里面有三个红黑面对开分的骰子。

禅院甚尔嗤笑,“我不是傻子,骰宝对庄家永远有利。”

盖子合上,命运之骰将笼子推向禅院甚尔。

她嘴角咧开,细密鲨鱼牙若隐若现:“我的骰子,从来都是别人求着投。”

“自己摇,自己押,三局两胜。”

原来是自己摇。

禅院甚尔毫不犹豫地接过笼子,从不知客气二字怎么写,直接转动骰子。

他:“啧,看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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