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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森林猫(2 / 2)

房门离开了,还有几个四散在角落,摆动着提琴长管什么的。

窗外风吹树叶沙沙响,太阳从胡桃木窗框上露出一角,打一束温暖的光进来。

江连背对着那束淡金色的光走了过来。

周绵存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如同第一次见他时那样。他没有穿校服外套,白衬衫的袖管翻了上去,露出虬实的小臂。

他在林都和周绵存旁边站定,却不说话。

周绵存微微低头,目光在他们两人的鞋上游移。他们三个分开站立着,如同一个等边三角。

琴房里窸窸窣窣的,可三人谁都不说话。

周绵存感觉这个瞬间无比漫长,却毫无头绪。一边是自己喜欢了很久很久的明湖骄子,一边是新转来自己完全不了解的神秘男神,很多女孩的男神。

她忽然觉得这个气氛太过诡异了,像是一团缠绕的柳絮。可她又不是什么韩剧的女主角,这种场景怎么也到不了自己身上啊?

而且又不是什么争夺女孩的戏码,江连的心意她猜不出来。林都就更别说了,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都还没二十四个小时。

不可能是喜欢自己啊。

难道是他们两个人看对眼了?不是说不打不相识么?斗次琴也许发现了对方身上的闪光点,萌发一段断袖之恋呢?

周绵存赶紧在心里猛地摇头,摆脱这样不切实际又狗血不堪的想象。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见林都和江连对视着,目光之间犹如刀剑交错,冷厉中迸射火花。

看来自己又是城门失火殃及的鱼。

“周绵存,”林都忽然转头看她,眼睛中带着光点,“走吧,我们回去吧,下午还要上课。”

“啊?”周绵存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绵存,”江连也转脸看她,笑着说,“我送你回教室吧,好不好?”

“额……”她有点犹豫了。

忽然林都转身离开了,什么都没说。

周绵存莫名感觉他的背影有些萧瑟,却不明白为什么。很久以后她才知道,此刻林都的内心是有多么孤独和落寞。

“刚才钢琴弹得不错啊,”江连靠近了她笑着说,声音浑厚,“以前都不知道你会弹琴呢。”

“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周绵存看见他步伐向前,不由得跟进,走在他身旁。

“早知道我邀请你四手联弹了。”

“你不是找了原昕么?”

“她小提琴拉得很好啊,也学过钢琴,我就找她合作了。”

原来真的只是合作……周绵存感觉心里那块堵着的石头被顶开了,一只小鹿从地洞里探头,跳出来在青草地上跑。

她忽然一个趔趄,脚掌沿着楼梯的台阶边缘打滑。

“小心!”江连轻喊了一声,右手抓住她的胳膊,左手揽在她腰上。

周绵存感觉那个揽着她身体的手臂坚实有力,近在咫尺那张熟悉的脸英俊阳光。

她不由得偏头,脸上像是有火在烧。

她第一次和江连如此近距离接触,心里满满的开心。

以往很多次他们一起为学校的活动准备物料,江连身边总围绕几个女孩。她没有那些女孩主动,独自一人默默在一旁剪纸或者理顺拉花。

她偶尔会悄悄偷看一眼江连,却又在他抬头时低头。

现在他们靠得很近,甚至她能感受到对方轻微的呼吸。

心里那只小鹿开始蹦跶着跳。

“台阶窄,”江连扶着她站稳,“不少人在这里摔倒过,以后当心别踩空了。”

“噢。”周绵存低头微笑,一阶一阶和他并肩走下去。

迈出大门时阳光洒在了他们身上,九月初的风轻轻柔柔的,像是要吹进心里。

他们一路上聊了很多,从江连喜欢的篮球到江连喜欢的动漫,从江连喜欢的钢琴家到江连喜欢的主机游戏……

周绵存很多时候听他侃侃而谈,偶尔点头,偶尔附和。聊天空档的时候她如坐针毡,拼命想还有什么话题是江连感兴趣的。

有的话她说出来会有点后悔,心想自己能说得更好。

偶尔林荫道上有老师路过时她会心里打鼓,可江连毫不避讳,让她心中又泛起微甜。

江连说他的梦想是很多年后在世界上声名鹊起,万人为他写诗。

周绵存那个瞬间感觉他光芒万丈,如同骑着战马想要挞伐天下的少年将军。

她希望自己会是马背上唯一的女孩。

路边花园里青草繁茂,一朵一朵的红色月季氤氲着迷人的芳香。

一如他们初遇时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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