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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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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我所知,皇长子殿下应该还未曾有机会与乐阳郡主相识。大典那日,殿下突然在陛下面前说出那样的话,真叫我吃了一惊。”

墨绿的长袍在群芳争艳的轻衫罗裙中间铺展着。

都说绿叶衬鲜花。而如今高烈看到的,却毫无疑问是群芳衬绿叶。

那个傲慢又神秘的女人慵懒地倚靠在矮几上,手中握着一只青花茶盏,只要盏中一空,便有小倌立刻拎着茶壶满上。

这是高烈第三次来临剑楼,对这样的情形还多有不习惯,更何况坐在自己面前的是需要全身心戒备提防的敌人,这使得她神经紧张得几乎一触即发。

这许多年来皇室的教养是她能够看上去气定神闲的唯一原因。

“原来左相也会对青年人之间谈情说爱的故事有兴趣,新鲜。”她扭曲着脸上的肌肉挤出一个看上去津津有味的笑脸。

“怎么,殿下是觉得我年纪大了,就不能对这种爱情奇谈有所向往?”

“怎么会?再说左相这不年华正好吗?”

“殿下嘴巴倒是甜得很,只是对我这经历了二朝的老人来说,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大人若真觉得自己老,也不会来这种地方了不是?”

左知如呵呵地笑了几声,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丝竹乐中有敲门的声音响起,她摆了摆右手,示意身旁的小倌去替人开门,那小倌便屁颠屁颠地去了。

高烈发觉,鱼吟的模样,即使是放到这临剑楼来,也能算是上乘,只可惜不是她所喜欢的那一口罢了。

进来的是楼主。

高烈的目光不自觉地变得警觉起来。她下意识觉得,若不是出了什么要事,这人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打扰左相雅兴。

她方才好不容易将楼主在厢房中拖了好久,应该已经给足了齐思乐时间,难道还是在顺利潜入之前就被发现了?

楼主走上前来,目光在高烈身上落了一会儿,样子很明确,是在询问左知如是否要令这位皇子回避。

左知如一扬嘴唇:“有什么事你便直说吧,又不是密谋造反,还有什么事是皇长子殿下听不得的?”

这话听得高烈心尖一抖。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不知不觉间将她团团围住。

她猛然意识到上辈子她就是死在这个人手中,不是一击毙命,而是被残忍地玩弄,一刀、两刀、三刀……将她的身体弄到残破不全,将她的面容弄到难以辨认,将她的鲜血全部放光,将她对于疼痛和死亡的恐惧放至最大,直到“四年后”的今天依然无法释怀。

明明对齐思乐大放厥词,说堂堂大厉皇子无所畏惧。

可实际上她怕得要死。在左知如面前,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见了猫的老鼠。

真是没出息。她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楼主一拱手:“厨房里溜进了一只老鼠,为左大人准备的那些餐食恐怕已经被这贱东西给沾染了,小的已经让后厨新买了干净的食材重新料理,只是要多耽误些时间。”

高烈头皮一麻,或许是因为做贼心虚,又或许是因为嗅觉敏锐,她直感这是在含沙射影、意有所指,楼主口中的老鼠十有八九便是去寻找密室的齐思乐。

密室已经被找到,而齐思乐也已经被发现了。

左知如会如何回应呢?

高烈面不改色,只是藏在袖子里的两只手已经按捺不住地颤了起来。

“给我烧了。”左知如言简意赅。

楼主愣了一下。

左知如笑:“被老鼠沾染过的饭菜,光是倒了也不安全,万一带着什么疫病可如何是好,还是烧了吧。”

这是什么意思?烧了?是字面意思的烧了,还是暗指着什么别的处置方式?

高烈看着楼主那悠然退下的身影,没有觉察到自己背脊中央滑过的那一串冷汗。

难道左知如要将那密室烧了?连同游梦龙、连同齐思乐、连同可能藏匿在那里的所有罪证?

应该不是吧……

别的不说,她真的舍得……让游梦龙就那么死掉吗?

高烈的指尖忽然变得冰凉一片。她发现自己似乎误会了什么。她一直以来自然而然地相信左知如对游梦龙怀有一种非同一般的情感,可实际上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实她的这一错觉。

除了上辈子在密室外面看到的那诡异又旖旎的一幕。

可仔细一想,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只是因为她自作主张地觉得游梦龙是应该被爱的,因为她以己度人地觉得旁人也会不受控制地被他吸引,所以她才掉进了自己编织的陷阱,觉得左相也必定为他感到无法自拔。

左相又不是她,那个聪明、果决、狠辣又狡猾的左相,怎么会像她一样傻乎乎地一见钟情,像她一样幼稚地难以控制情绪,像她一样不计后果地、义无反顾地、盲目而没有理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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