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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2 / 3)

上难道还有比疯子在骂别人疯子可笑的事吗?

但心头的恐慌只让她勉力扯了扯嘴角。

方才的温情脉脉又是那般虚情假意到熟悉,纵使知道情势危急,却枝依然不免沉浸在那和花楼相差仿佛的勾缠中。

但马车停得太过突然。

她一直知道自己对于这一行人而言依旧是需要分心的拖累,一旦成为行程上的阻碍,一定会被毫不留情地丢弃。

但她也以为仅仅如此。

却枝想过她或许会因为谎言暴露而死,做错事要受罚是正常的。但她从未想过自己或许仅仅只是成为拖累而死——她是被玉公子绑劫而来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她像落入狼群中的绵羊,望见那尖利牙缝间血淋淋的肉丝,心怀惶恐,却又有一种更强烈的情感压制住惶恐,强行用困惑将她灌满。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道理呢?

她在心中不住地询问,却听见一个细小的声音、喏喏地、轻轻地反驳:

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这样的道理吗?

那道声音软软地像一只小手,摇晃着她的衣袖,将她往糖画那边摇。

却枝的心猛然揪痛起来。她以往总是会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就像当初冷硬拒绝妹妹的恳求一般。

但这一次她沉默了。

玉公子取过弯刀后向她投来的一瞥评估让却枝冷到颤抖,唯有受伤的掌心在发热。那发烫的热像一簇火苗,几乎要将她作为燃料掠夺殆尽。

凭心而论,那一瞥并不冷淡,英俊的脸庞依然轻轻翘着嘴角。

那是一抹轻松自如的笑意。

却枝常常在王姑娘脸上瞥见这样的轻笑,那就像是是置身于轻松愉快的环境下所有的克制笑意。

但不一样,并不一样。

若是却枝不曾跟王姑娘相处过,若是她不曾真正见到那种因生活而快乐却又包含克制的轻笑,她定是无法对这样的笑容敏感,更遑论因此不安,从而望见那决定她性命的轻柔一瞥。

就算是妓.女,在见识过珍品后,也是能分辨出仿品的粗劣。

那是毫无感情的评估,但你甚至不能将它和肉铺老板给猪肉估价的眼神类比。

它要更轻率,更随意,也更短暂。

短暂得仿佛就像傍晚的儿童在母亲呼唤下做出将蝴蝶装入口袋或是扔在地上的决定那样匆忙。

自己的性命就取决于这短暂而匆忙的一瞥里。

却枝的内心从未如此透亮。

“有的。”

她的嘴唇微微翕动着,她将声音含在喉咙里,含在舌尖上,含在口腔里。她将那极轻极轻的回答融进天地间不可触碰的空气里,轻到自己都听不清。

“这个世上是有这样的道理的。”

她的嘴唇在玉公子的视线下颤抖,却又慢慢合拢,像是合拢上空荡荡室门外的锁链,徒劳锁住已经出口的言语。

玉公子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可惜那似乎被哄出来却又没能听清的下文。

这一可惜提醒了他自己原先的想法,他移开目光,却又拾起那落灰的外披,罩在了却枝身上。

“外面冷。”他怜惜道,“穿上吧。”

他拍了拍却枝的肩膀,稳稳当当地走下了马车。那柄弯刀垂在他腰间,随时准备出鞘的卫兵。

桃花蜂紧随其后,青色衣袖在却枝眼前翩然而过,盖住那柄曾威胁并始终在威胁却枝性命的弯刀。

却枝愣愣地坐着,马车外的郊野颇为广阔,可她却无处容身。

玉公子望了一眼呆坐在车厢内的却枝,心中也没怎么失望。

“你今儿的话可真少。”他笑吟吟道,此言问的却是车夫。

尽管车夫所言合情合理,突然改变的行程依然引起了他的怀疑。

“九天十地,诸神诸魔。”

白露曼吟道,克制住自己搜寻四周的目光,作势要摘去脸上的面具。

原先在这里埋伏的同伴并没有来,不知是出了什么意外,就连那个斗笠也不见踪影,她只能按袁百旗的吩咐应对。

细细密密的汗珠自□□下的皮肤沁出,但那面具依然牢牢黏在脸上,纵使有袁百旗吩咐,白露却忽的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

二娘真的会救场吗?

是不是与这二人虚与委蛇一段时间更好?

或许只要再拖延片刻,原先预计埋伏在这里的同伴就会立刻赶到?

脑内的想法千回百转,现实里的时间却过得缓慢。冰冷的手指逐渐看着贴上脸颊,几乎要碰到□□的边缘。

玉公子冷眼看着,二娘似有犹豫,却也未做阻拦。

白露的手越发沉稳。她已决心拼尽全力留住罗刹教的少主。

然而就在她下定决心的那一刹那,一道意料之外的声音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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