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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子(1 / 2)

最近,小皇上季宁发现“娘亲”有些“贪玩”,总喜欢往外跑,要么很早起来去外面采集晨露,要么跑出去摘浆果子,或是出去采花草。季宁问,采晨露做何用?她说,给陛下泡茶用;摘浆果子做何用?她说,榨成果汁给陛下喝,采花草做何用?她说,装在花瓶中供陛下观赏。

季宁说,这些事情可以吩咐其他人去做,不必亲力亲为,但她说,别人去做她不放心。

季宁自己就是一个贪玩的小孩,同类之人是很容易辨识出自己同类的,在他看来,什么收露水摘果子采花草,那都是些幌子而已,“娘亲”真正的目的就是想出去玩儿。

反倒是自己这个最应该每天出去玩耍的小娃娃还要整日忙于朝政,朝政之外,还要去尚书堂读书,且最近因要准备太傅和大臣的问试,每天还要补习课业到深夜,身心俱疲,哪里有时间出去玩儿?

“娘亲”如此贪玩,他这个做“儿子”的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于是决定让她也好好尝尝读书之苦。

近几日,范明初大人常来御书房辅导课业,每次来,他都会“请”“娘亲”务必守在御书房里,除了做些侍奉外,还要陪着一起聆听范大人讲授——好让这个整天不学习,却总想着出去玩的“娘亲”好好体味一下学习之苦。

“臣闻天子之职莫大于礼,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且请陛下说说看,何为礼?何为分?何为名?”注[1]御书房内,范明初手捧书册,向季宁问出这个问题后,却未有听到任何回应,抬头看向桌案对面,原来那个前一刻还端坐在椅子上认真听讲的小皇上,此时竟是趴在桌上睡着了——小家伙合着眼,半边小脸贴在案几面上,鼻孔里还发出轻微的鼻息声。

这一幕正好被端着茶壶进来的乔婉儿看到,她快步走近季宁,先将手中托盘放于案几一侧,然后俯身凑近那个瞌睡虫的小脑袋,正欲开口将其唤醒,忽听一旁的范明初轻声说道:“不必了,今日就到这里吧!陛下许是累了,就让他早些休息。”

乔婉儿对着范明初躬身应了声“是”,正欲步出书房唤人进来帮忙,把熟睡的小皇上送回寝宫。

刚挪了两步路,忽听范明初又发了声:“乔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乔婉儿闻言不敢怠慢,赶紧走至刚刚站立起身的范明初面前,躬身施礼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范明初先是用一种不明所以的眼光看了她一眼,随后伸手从衣袖口袋里取出一样东西递到乔婉儿面前:“这条帕子可是乔宫人的?”

乔婉儿面露疑惑地接过范明初手中的那条白色绢帕,当看清帕子的全貌时,顿时脸色大变——那帕子的一角处绣了一对很小的鸳鸯,这是她前几日刚绣好的鸳鸯帕,准备送给“福枝”的。

但是这帕子怎么会到了范明初手上?她明明是绣好之后藏在枕头里的。

“范……范大人,这帕子确是奴婢绣的,奴婢不该绣这种东西污了范大人的眼,奴婢有罪!请范大人责罚!”乔婉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范明初直直地立于原地,脸上的表情就如同小主子在他面前回答不出问题,他想要发作又不便发作的表情:“乔宫人,你这帕子是绣与何人的?”

“回……回大人,这帕子并非是绣与谁的,只就自己绣了玩的,以前在尚衣局的时候,有些姑娘私下里喜欢绣些鸳鸯成双、并蒂花开、燕子双飞之类的花样,便也就跟着学了些不好的习性,几日前不知怎的就起了意,绣了这样一条帕子。”

“就算是绣与自己的,这种东西也须得搁置好了,若是被什么别有用心的人拿了去,生出祸端来,那绣这种莺莺燕燕之物岂不是给自己惹麻烦!”

“大人说的极是,是奴婢太大意了,辜负了陛下和范大人的救命之恩!”

“乔宫人须得时刻谨记,你是陛下千辛万苦才从刀下救回的人,怎可做事情这般不小心?”

“奴……奴婢知错了!”

“好在这帕子是陛下拿与我的,这一回也算是有惊无险罢。”看到乔婉儿认错态度还不错,范明初语气稍微缓和了些。

乔婉儿听闻是季宁干的,下意识地向趴在桌上熟睡的小人儿快速地扫视了一眼,现出一脸不知是吃惊还是恍然的表情。

她刚才就一直在使劲地暗自琢磨,这帕子是怎么就到了范明初手上的?原来那个别有用心之人竟然就是小主子。是了,季宁这个小家伙偶尔会跑来她的居室,看看她这个“娘亲”最近有没有又在弄什么新鲜的好玩意儿……定是翻找出那条帕子后,看到上面两只“鸭子”特别可爱,便拿去给范大人炫耀。

“乔宫人,那帕子且自行处置好,就当我没看到过罢。”范明初冲乔婉儿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谢大人海涵!”乔婉儿深鞠一礼后,便起身欲意离开。

不想范明初好像有些意犹未尽,再一次叫住了她:“乔宫人且稍等,还有一事相问。”

乔婉儿收回脚步,继续在范明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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