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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不清了，也看不清了。
''还请夫人搭箭''
''月娘，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你我同心''
“月娘”
“月娘？”
再次睁眼，是一室通明。
“月娘姐姐。”李照宸坐在床榻边，轻轻的握住女人包扎好的手，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宽慰她。
“下雪了吗。”关月娘开口，声音异常的沙哑，挣扎的坐起身，一缕白发滑落。
原叹世事多艰命运多舛，早生华发。
“长安城第一场雪，压断松枝。”李照宸牵强的扯出一抹笑，眸中满含愧疚的望向床榻之上的女人“待今年赏梅，你我同去。”
“昭昭还不知晓我已有身孕罢，赏梅天寒，我这身子恐是不便”关月娘垂眸落在自己小腹，轻柔的笑开了“还是待士信凯旋，让他替我以酒赔罪罢？”
李照宸眸中情绪翻涌，望着一脸娴静的好友，只是轻声应下“那我要喝他珍藏多年的罗汉堂，喝他个三天三夜。”
“这时却是有些饿了，带了身子，这嘴便也容不得空。”关月娘抬头，望着李照宸，似是撒娇般道“这会子倒是想吃王母饭，还要烦请昭昭帮忙。”
“好，我这就回宫令御厨烹制。”李照宸点了点头，起身为女人掖好被角“你且先休息，我去去就回。”
马车驶过了安定桥，李照宸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急急的喊了停。
来时路泛起黑烟，冲天的火光燎破夜幕。
“月娘姐姐……”
再赶回越国公府邸时，李照宸甚至失去了迈进去的勇气。是自己的兄长害死了罗成，导致了这一切悲剧的发生，是自己自负觉得一块令牌便能庇佑好友，是那高高在上的父皇同意借将。
这是李家人的错。
罗成不是为了大唐死的。
他因为帝王的误判，将帅的私心，他死在了因欲望交织缠绕的网下。他这样风光霁月的少年郎，不该殒身在恶臭的淤泥河中，不该被李元吉冠上鲁莽行事的恶名，不该死在一场箭雨中。
李照宸最终还是进去了，府邸中的仆婢啜泣啼哭，大火已经熄灭了。
被强硬撞开的堂内，女人纤细的脖颈仅剩一层皮顽强的牵着，原本姣好的面容被烧的看不出本来的模样，满头华发。
关月娘的佩剑出鞘，锋利染血的剑刃泛着蚀骨的寒光，静静地躺在地板上。
“若是顺应天道只能如此”李照宸眸红如泣血，不自觉的想起袁天罡对她说的话“那将不会再有人能伤我所爱，违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