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清看见安德烈抬头看了，她知道安德烈看不见她，也没躲，继续听着塔底的争吵，听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又折回起居室去看看丁哲尔怎么样了。顺便把身上这套沾满血的衣服换了，免得被人说她杀了人。
左清走到穿衣镜前，看了看身上染上鲜红血液的衣袍，又看了眼衣架上唯二的黑色衣袍，在白色和黑色中权衡了一下，取下了黑色的那件衣服。刚换好衣服，左清到卧室门口便看到本该在熟睡中的丁哲尔醒了，正睡眼朦胧的坐在床上，看着左清。
真是难得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没有哭。
左清看着，不禁在心里发出喟叹。
随即换上那标志性的招牌假笑：“小殿下，您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丁哲尔没有说话，只是两眼直直盯着左清。
就在左清快要以为丁哲尔是不是傻了的时候，丁哲尔才开始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左清黑色的袍子，面带幽怨：“老师你是不是嫌弃我。”
“啊？”左清没想到事情是这么个发展，脸上的假笑差点儿就挂不住了。
“你看，你都把白衣服换成黑衣服了，你是不是嫌弃我哭的时候把你衣服弄脏了？”
左清这下懂了丁哲尔的意思，怕血弄脏她的衣服。
“害，倒也不是，只是偶尔换换风格嘛。”左清走到床边，丁哲尔立马抱住了她，不一会儿，她就感到衣服有一处湿了。
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左清在心里想着，手轻拍着丁哲尔的脑袋，柔声安慰道：“没事啦，老师在这里，没人敢动您的。”
毕竟你身上的血对我来说还是很重要的，就凭这点，我是不会让你落入其他人的手中的。
丁哲尔也不说话，只是小声啜泣，手里紧紧抓着左清的衣服不放，生怕她下一秒就跑了似的。
就像落水的小猫，紧紧抓着海上唯一的浮木。
好一会儿，丁哲尔才不哭了，带着哭腔说着：“父皇和母后都不在了，老师，我只有你了……”
话还没说完，丁哲尔就闭上了眼，想必是哭累了。
左清把丁哲尔放回床上，然后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试着施法，发现法力又回来了。
“果然如此。”
左清看着指尖尚存的法力，喃喃道，然后转身去开门打算下楼找本格尔。
刚打开门，便看见正要敲门的本格尔。
对方显然没想到左清回来开门，有些惊讶，但很快便恢复正常了。
本格尔朝屋内看了一下，然后对左清说：“去外面说？”
“行啊。”左清关上门，朝塔底看去，“那些法师你都打发走了？”
“嗯。”
左清跟着本格尔站在阁楼的窗边。
本格尔上下打量了左清，然后才对左清说：“换衣服了？这个颜色挺衬你的。”
左清不理会本格尔聊日常的问话，直接发问：“本格尔，你明明知道叛军会入宫，你为什么不上报给王上？”
虽然猜到本格尔跟亚特斯之间肯定在谋划着什么，但左清也不能直接挑明了问，毕竟是敌是友现在还分不清。但愤怒还是有的，毕竟那是她扶持的君主啊。
“那些法师告诉你的？”对于左清的提问，本格尔不置可否，不等左清回答，他又看着窗外，看见亚特斯手下的叛军，正在合力把皇宫内奥尔维的雕像拆掉，发出一声喟叹：“你还是太年轻了啊，左清。”
左清也顺着本格尔的视线往窗外看去，看了好一会儿，才又继续问：“那你是怎么想的？你该不会是觉得亚特斯那小子能治理好奥亚吧？”
“为什么他不可以呢？我倒是觉得他可以做一个比奥斯特维还要贤明的国王呢。”本格尔笑着对左清说着。
“你确定？你好歹也是活了几百年的人了，你怎么会……”左清突然不说话了，她想到了一种可能，这种可能跟她之前的猜测不差一二。后面的话她也就没再接着说出来了，只是依然不可置信的看着本格尔，企图从他脸上看出点儿开玩笑的意思，但很显然，本格尔并没有开玩笑，他是真的这么认为的。他脸上带着笑，那种笑就好像他已经想到日后由亚特斯管理的奥亚将会有多么繁荣了。
左清心里不由感到一阵凉意。
她缓了缓，才问出了心里想问的那句话：“亚特斯给了你什么好处？”
“不愧是我带出来的人，立马就懂了。”亚特斯见左清如此识时务，便也不再兜圈子了，直接告诉了她：“他手上有我需要的东西。”
见左清不说话，本格尔又接着说着：“你也知道，我比你年长几百年，相应的，我经历的事也比你多很多。法师确实可以长生不老，永远年轻，但那都是基于法力尚存并且强大的基础上。我在上一辈的恩怨中花费了太多法力，现在的我法力比你还要弱，所以奥斯特维的事都是你再扶持对吧？我现在需要恢复我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