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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身农奴把歌唱(六)(1 / 3)

宋彧桢提前准备好了一切需要的,扶牙从后门出去就能看见,一匹骏马,两个藏有信件的包袱,以及出城的令牌,现在的毋悢城由公良伒一手把持,没有他给予的专属令牌,是半步也踏不出去的。

她站在马前,犹豫了一会儿,记得她第一次接触马,还是高考结束那年,和朋友去他家的马场,她经过两天专业的学习,勉强能策马慢行,可即便如此,那对于她来说,也是一段久远的记忆了,后来的她只记得消毒水的味道,和病痛的折磨。

这匹马和马场的马明显不一样,浑身透着桀骜不驯的野性,她又一身的伤病,想要驯服它,不是一件易事。

“马儿,辛苦了。”她揉一下马的耳朵,下了某种决心似的,踩住马镫翻身上马,缰绳攥在手里,向后一杨鞭:“驾!”

马儿杨啼,兴奋地嘶鸣,四腿并用朝前驰骋,踏起的烟尘飘杨于半空,缓慢地旋转着落下。

宋彧桢从门后走出来,望向扶牙远去的方向,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敬佩,与他的所思所想及所行完全背道而驰,他抻了抻眉,摇头苦笑:“看来这次,我是真的要输了。”

出了城门,扶牙调转马头,往东面樾山方向继续驰骋,说不清她是适应了还是无暇顾及,身上的不适一点没影响她的速度,反而越跑越快,到了樾山山脚,她滑下马,取出包袱里的信件,塞进衣袖里。

她松开缰绳,踹了下马屁,任其跑入林间,自己转身入山道,上山的路很难,她不敢停留,一鼓作气爬到山顶,站到据说摔死很多人的孟津桥前,这是一座长近千尺的铁索桥。

汗水顺着修长的脖颈滑落,她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也不知是累了还是害怕,胸脯不住地喘气。

侧方林中传来一阵繁杂的脚步声,扶牙暗呼不好,闪身躲进一簇草丛后。

“都给我走快点啊,要是耽误了今天的活计,害我被上头骂,你们都别想好过。”前方走来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身穿打了许多补丁的粗布麻衣,破旧的腰带险些绑不住他突出的大肚子,以至每走几步,就要调整一下。

他的手上缠着一根藤鞭,身后跟了大概二十几个人,尽是些老弱妇孺,同样是身穿粗布麻衣,不同的是他们破烂的地方没打补丁,赤裸裸地现出底下瘦骨嶙峋、伤痕累累的身躯,除此之外衣上还有厚厚的泥垢与血渍,昭示着他们长时间受到的虐待。

扶牙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装束,为了不引人注目,她今日穿了件雾青色绣衫罗裙,可这还不够,一站到这些人眼中,就会被立马察觉,她略一思索,就地抓起一把泥土,涂抹在身上、脸上,借助一颗尖锐的石头,将衣服撕破几处,发髻扯松,额前垂下两缕。

当一行人走近,趁男人不备时,扶牙偷偷跟上队伍,搀住一个脚步踉跄的耄耋老人,老人侧过头来,双目涣散无神,分明已是视物困难。

扶牙没说什么,只拍拍他的手。

男人站在吊桥一侧,将他们一个个“送”上桥时,忽然抬手朝对面大喊:“傅掌柜,今日来了二十一个,有一个今早病死在山洞中了,你记得替我告知山主一声啊。”

还未上桥的扶牙闻言,心神一凛,搀住老人的手不自觉用力,老人忽然回拍她的手背,在她耳旁轻声,温柔和蔼地道:“不要怕,没事的。”

这一道声音引来男人不满,鄙夷地瞪他一眼,甩开手里的藤鞭,一鞭抽向老人的双脚:“老东西嘀咕什么呢?还不快上去,到你了。”

老人受了一鞭,没什么反应,将下颌一抬,昂首阔步地上前,扶牙紧追上他,看了看他浸出血水的脚,担忧地开口:“您……”

话刚刚脱口,他便摇头示意,于先跨上了吊桥,前后井然有序地向前挪,除了铁链的摩擦声,和山间偶尔的两声啼脆,整个过程中无一人发出任何声音,每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躯干在麻木前进。

走到吊桥中央,老人猝然回头,往扶牙手塞了一块叠得很整齐的白色血布,嗓音激动且急促:“老夫等你们很久了,你们终于来了。”

扶牙听不懂,满脸疑惑,却见老人松开双手,从桥的空隙钻出去,跳入了山谷。

他的最后一句话,在扶牙耳边嗡嗡作响:“放心,有我这个老头子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嘭!”须臾间,谷下传来一道沉闷的巨响,扶牙瞠目结舌,已说不出话了,她的头似被人敲了一棍,很疼很疼,疼到快要死去。

桥上的人分明都看到了这件事,但他们都默契地选择了噤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佝偻着身子向前。

扶牙内心的痛苦释放不出来,一下接一下冲击着她的意识,她只能握紧拳头,大力捶向胸口,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走吧。”一双柔软的手拍拍她的后背,扶牙回头看见一位目光枯竭、透着零星温柔的妇女,她再次示意,要扶牙继续前进。

扶牙闭了闭眼,擦干眼泪重震旗鼓,很快跟上队伍,成功到达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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