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火光因为洞外的风，忽闪扑朔，柴火在火舌舔舐下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火光映在覃端的脸上晦暗交错，她的神色不明。 听着洞外的雨声，不知什么时候会停。她走到洞口，雨水还在淅淅沥沥的冲刷着地面，裹挟着泥水汇成涓涓小流，顺着流向地势更低处。 洞沿上滴答着雨水，地面已经有了几个小坑。 忽觉额头上一滴凉意，她抬手拂去，指尖湿润摩挲几下就干了，是洞沿上的水。 走回到火堆旁，她接着无所事事地刨动着火堆中的木柴，听着噼噼啪啪的响，看着火跳动得更欢。 火光晃着眼了，她便撑手歪着头，看着打坐的姜砚，他背脊挺拔，闭着双眸，面色有些苍白。但是他姿态不减，无论在哪里，他好像都能从容自若。 【也不知道，他在这一方世界里的父母是怎样的人，能让他在先天灵力有所阻碍的情况下长大，还能这样平淡温和，不论对人对事。】 他是扶桑，却不知怎么丢了记忆，还封闭了灵力，这几天的奔波劳累，将他的灵力已然耗尽，他需要修养，所以二人才找了个山洞，在此歇息。然后，又遇上了大雨。 至于昨日，听到他发问，其实覃端心里亦有疑惑，按道理来说，姜砚应该是知晓一些她当年的事，为何又不知？ 情行之下，她只是给了他个承诺。 “姜砚，若是你真的需要知道，今后的日子里，我会慢慢对你讲。” 他没有勉强她立即说出来，他在等，等她主动。 【会有那么一天的，姜砚。你我都不需要被既定的命运裹挟着，冲进泥里。】 姜砚坐的离火堆远些，微微有火光印在他的面上，只在睫毛之下投落出一片扇影。 一个时辰后，雨声渐缓。 覃端靠在石壁上，呼吸清浅，已然沉沉睡去。 打坐的姜砚，缓缓睁开眼睛，在体内运行了两个周天，感受到枯竭的灵力已经慢慢有了恢复的趋势。 他对面就是睡着了的覃端。 姜砚站起身来，走到她身旁，蹲下身来，看着她，眼神灼灼。 她脖颈伸着，能隐隐约约看到她跳动的命脉。她的确是不对他设防的。 她很强，比他以往见过的所谓的隐世大能还要实力莫测。但她在此，就这样把命脉露出来，对着一个只认识了几天的陌生人。 姜砚伸出手来，却不是对着她的命脉，而是在她额尖虚点一下。 覃端的额间浮现符文，赫然是扶桑印。 姜砚若有所感地抚上自己的额头，他知道那里有一个一样的。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虽不知这符文为何物，但这的确是他和覃端之间的牵绊。大抵也是因为此，覃端才会答应他和他同行，助他成事。 他在赌，赌她会因为这个，与他走上一条路。 或许是睡梦中的覃端有所察觉，她眉头一皱，头也不适地在石壁上蹭了蹭，发丝落进脖颈处，更痒的她不适。 他还是只有抬手帮她抽出来，散落在背后。她的眉头复平，终归还是没有醒过来。 次日，鸟儿照常啼叫，林间一片泥土芬芳，树木叶变新绿，四处又是一片明媚。 覃端醒过来，洞里的柴火已经熄灭，空余一堆灰烬。环顾四周，洞里没有姜砚的身影。 她站起身来，想着就在洞外等等他。待会儿问问他接下来的打算。 刚走出去，一个转头，就看见着一个群青色的身影，正是姜砚。 他抬手接住灵雀，它便立即化作字符浮现于空中，待他阅览之后，又化作蓝色灵气消散于天地。 这是灵修惯用的传递消息的方式，基本安全可靠。 灵雀只会到达指定的地点或是指定人的手里才会展现出消息，若是被别的人截胡，就会立即自爆，同时放出灵雀之人也会有所感应，提高警觉。何况，这信的内容只对收信方可见，换句话说，就是即使她现在贴着姜砚站，那她看到的信的内容也只会是一串鬼画符。 之所以说是基本安全可靠，就是还因为这灵雀极易被截胡，即使是保证了内容的隐秘，也不能一直让该收到的人一直拿不到信吧？ 所以，若是信的内容重要紧急，灵修们就用别的方法，不过是多耗费些力。 【看来，这封信的内容也不会是什么机密。】 “覃端，过来吧。” 早在他取信时，他就发现了站在远处的她。 “我就是想问，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也不知道他想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