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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瑶苏醒(1 / 1)

(三)

展昭受伤第十日,水云轩——

蓝钰瑶在傍晚的余晖和倦鸟回巢的啼鸣声中,终于缓缓睁开水眸,映入眼帘的是景天满布红丝、疲惫不堪又溢满惊喜的眼。

“瑶儿,你醒了。”景天无比激动地收紧了、一直包裹着蓝钰瑶小手的大掌,满脸柔情深凝着她。

“疼——”蓝钰瑶的嗓音微哑,手被景天过度的力道握得有些紧。黛眉轻蹙,在他闻言连忙放开的大掌中抽回自己的柔荑。

“对不起,瑶儿,你醒来我太高兴了!”景天倾身将蓝钰瑶扶起,并倒了杯水置于她唇边,“来,喝点儿水。”左手自然地覆上她光洁的额。

此前她生病时,景天也是这般彻夜不眠地照看她,探看她的额温,喂她喝水,搀扶她起身,哄她喝药……他的眼神一直是温柔的,如同他的人。她知道自己迷迷糊糊中会不由自主地寻找他的大掌,他掌心传递来的温度、他细致温情的守候让她莫名心安。

可这次,又有些不一样,景天凝着她的眸光,温柔中多了几分热切、紧张,他眼里凝聚的灼灼光芒,让她不觉有些心跳加速,小手不由自主抚上自己开始发烫的脸颊。

“瑶儿?”蓝钰瑶的静默不言及奇怪的举动让景天心里升起了担忧,长指从她饱满的额头落至粉嫩的小脸,“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蓝钰瑶下意识地轻轻往后退了一下,避开了已然超出小姐与护卫间、不该有的亲昵碰触,“我…没事。”

景天胸口兀地一阵刺痛,左手愣在半空,在一抹苦涩的淡笑中,黯然收回。

蓝钰瑶接过杯盏,饮了两口润了润喉,交还景天,澄澈的水眸不解地望向他,“景天,你方才唤我什么?”听他叫了多次,她确定自己没听错。

景天握杯的指一松,杯子在砸落蓝钰瑶身上之前被及时接住,捏在掌中,慢慢收紧,又隐忍控制好力道不至于让杯子在瞬间被捏碎而吓到她。喉咙动了动,呼吸带着几分凝滞,一如此刻,他一而再被刺得钝痛的心。

君翊的话适时闪现,「服用者同时也会忘了自己所爱之人」。星眸蓦地红了一圈,是呢,忘了,都忘了…不着痕迹几番吐纳调整后凄然一笑,依旧藏不住沉痛的星眸,缓缓转向她,低低哑哑地开口,“小姐,你感觉如何?”

明显听出景天语气里刻意的生硬疏离,蓝钰瑶顿觉一股闷气堵在胸口,有些难受。抚着晕眩的脑袋,她,怎么记不起、到侠义庄后,有关景天的一切?为何景天的疏离,会让她心底涌起丝丝的酸涩?那种淡淡的疼,一下下揪着她的心;越揪越紧,然后慢慢渗出痛意来。朝景天轻轻摇了摇头,水眸眨了眨,几分迷茫,几分无措,心头的疑问,此刻面对着相处了两年、熟悉的他,突然间竟不晓得说些什么。

两人互望着彼此,在各自的思绪中陷入一片静默。

这时,青黛端着早食轻轻推门而进,望见坐起的蓝钰瑶,匆匆放下端盘,高兴地跑至床边,“小姐,你醒了!”

景天默默走了出去,而后传来蓝钰瑶一贯娇媚的嗓音,“青黛,我怎么了?”

青黛喜极而泣,将蓝钰瑶扶过,“小姐,你昏睡了两天两夜。我与景护卫都好担心。”

蓝钰瑶不由望了眼景天落寞离去的身影,心里竟又是一阵莫名的难受。甩甩头,似要摆脱忽来的揪心之感,她转而问道,“展哥哥知晓我生病么?可有来探望?”

已行至门外的景天倏然停住了脚步,眼底黯然;紧握着拳头,内心怆凉地提醒自己,她不是昏迷的两个日夜里从梦魇中惊醒,扑进他怀里喃着「轩哥哥」的瑶儿;而是把他当作护卫,心里钦慕着展昭的蓝家小姐。

未待伤怀叹息,耳畔听得一声鹰啸,迅速重新迈开步子,身影极快地闪至无人角落。

一只苍鹰在空中盘旋,随着一记哨响,识人性般俯冲而下、稳稳落于景天腕上。取过完全藏于鹰嘴的小截竹枝,抽出里面的纸段,缓缓展开,「宋军」二字映入眼帘。挥手让鹰归去,被点燃的纸,瞬间化为灰烬随风湮灭。

羌族蓝家归附宋室,钰凡任职延州军中副将,蓝父与展昭交好,而展昭为人正直侠义,断不会做此等龌龊勾当,明显是幕后主使借刀杀人之计。若偏信表面,或激起羌族蓝家对宋室的猜度、不满,或直接挑起羌族与党项族分支的纷争。如果往深一层揣测,若毁瑶儿清白,最终目的是意欲破坏羌族与青唐的联姻,以坐收更大的渔利,此布局就更深远了。他与瑶儿的婚约只有少数极亲近的人知晓,思来蓝家或俞家更早前已被安插了耳目、走漏了消息。此计不成,对方轻易不会善罢甘休。当然,后面的推测有待追踪查实。

景天转身回房换下护卫着装,将顶上斗笠的布帘拉好,掠身而起,翻出了侧墙。一路飞檐走壁,避过众人出了侠义庄,借着夜色的掩护,数十个纵跃,落脚于一处僻静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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